绍霆勋眼带笑意,可四周的空气骤然降温,冷得一塌糊涂,“你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就敢动她?”
刚好最后一圈绷带扎完,绍霆勋慢条斯理地从缇娜手中接过衣服,又在埃拉惊惑的目光中穿好。
“她是霍颂寒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女人。”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霍家的子嗣。”
短短两句话,风轻云淡,绍霆勋垂眸整理衣服的褶皱,“不得不说,埃拉院长,这是一场阴谋,你已经深陷死局,遭人暗算。”
“我被人暗算?”
埃拉试图以憨笑掩饰慌乱,他抬手指向病床,指尖上下点动,“那里生命垂危,躺着的可是局长夫人!”
“他害我,岂不是在要他自己夫人的性命?”
绍霆勋翘起一边唇角,神色漫不经心,“霍家名下有家公司,是美国GMC医疗设备在泰国的总代理商。”
“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半年前,你们医院招标,中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插曲?”
“霍家这块奶酪被动,是不是你当众打了霍家的脸,还用我再往深了说吗?”
埃拉忆起了往事,瞬间脸色发白,额头布满冷汗。
“‘睚眦必报’是霍家向来的风格,所以我说,埃拉院长,你已经身陷死局。”
“这血,你抽,人家威赛局长一举三得,既救了夫人,又以你非法采血的由头,将你送进监狱,最后还能在霍家面前落个好人情。”
“若你不抽,那商政两道的大佬联起手来欺压你,在他们面前,你区区一个私立医院的小商户,能死得明白?”
“你得清楚,人家两个才是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
埃拉额角的汗都淌到鼻尖,他垂在身侧的手,来回摩擦着裤线。
男人无事不拍肩,绍霆勋略微眯眼,拍着埃拉的肩头,“我可真是你的救星啊,亏我今天顺路来换药,你偷着乐吧。”
“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埃拉问绍霆勋,又瞄了我一眼,眼神警惕不安。
绍霆勋舌尖舔舔牙齿,再笑,“公海的医疗船,我有的是门路。”
“你要什么血,我现在叫人给你调,不出二十四小时,保证局长夫人能输上。”
“至于你怎么谢我,念我个好就行了,你说呢?”
在绍霆勋的巧言令色下,埃拉决定放我离开医院。
我上牙咬住唇瓣,想对绍霆勋说些什么,又言辞枯竭,直到他低声呵斥我,“还不走?”
冷厉的语气和对敌人无差,那寡情凶恶的目光似乎能将我宰割。
我头也没回地离开医院,出了大门,竟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可我该去哪里呢?
站在熙熙攘攘中,失落感吞噬袭来,记忆中,那已经离开半年之久的家乡,竟被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叠摞覆盖。
忽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我。
“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