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被算计得命都快搭进去了,却依然见钱眼开,霍颂寒给你点打发乞丐的钱,你就美得不亦乐乎。”
“真当霍颂寒对你是真爱?”
绍霆勋一字一句都锤在我心上,让我颜面全无。
他根本就不了解我。
我从没被霍颂寒对我的给予冲昏过头脑,没贪恋过他一分钱,我一直都清楚地明白霍颂寒有阴谋、有诡计,可我只是个背后空无一人的孤儿,我再怎么折腾,凭一己之力,也翻腾不起任何浪花,所有的小打小闹落在霍颂寒身上,连蚊虫叮咬的疼痛都不及半分之一。
就连这次,霍颂寒能允许我单独和绍霆勋离开泰国,都前所未有。
我除了能假装乖顺,让霍颂寒放宽对我的限制,我还能怎样?
“那你就替我揭开霍颂寒的真面目,帮我逃离霍颂寒。”
“你想要什么,我在他身边,即便另辟蹊径,都会尽力帮你。”
我向绍霆勋跨出一步。
本以为他也会向我跨近一步,但我终归疏忽了一点,他们是交过命的男人,论对霍颂寒的了解,绍霆勋可以甩我几条街,他完全没必要和我这个赤手空拳的人契约。
绍霆勋笑得平静,漆黑的眸底有说不清的情愫在滚动,“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呆着,能把孩子生下来,就尽量把孩子生了。”
“至于以后,是死是活,就像刚才我对彭司仁说的话,轮不着你操心。”
绍霆勋越是这样说,整件事情越是扑朔迷离。
我暗自发誓,等逮到机会,我必须去医院拍张片子,看看我的脊椎骨上,到底被霍颂寒做了什么天大的手脚。
车子开得很快,到了霍聆暖给的地址时,天都蒙蒙发亮了。
那是一片别墅区,在缅北这种穷困潦倒的地方,实属非富即贵们的窝点。
我们到得很是时候,恰好就看到霍聆暖被刚才踹她在地的那个男的,骑摩托送过来。
他带着霍聆暖在别墅前等人开门,霍聆暖站在他身后,骨瘦如柴的腰背有些佝偻,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时不时朝着四面八方张望。
我们的车停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绍霆勋没有打草惊蛇。
从里面开门出来接人的,在门外灯光下,照出来的是一张华人面孔,那一嘴的龅牙格外显眼。
“勋哥,那开门的人,是不是崩牙子?!”
绍霆勋的司机认出了他。
“呵,还他妈真是冤家路窄。”
绍霆勋眯起眼睛,“那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他又侧头看向我问,“听姓霍的提过他没有?”
我努力在脑海里,搜了一遍“崩牙子”三个字,摇摇头。
“崩牙子是谢华强最得意的手下,只是没在泰国现过身,一直流窜在东南亚其他国家,帮他勾帮结派拉关系。”
绍霆勋刚说完这话,果不其然,老谢也从崩牙子身后冒了出来。
上次在芭提雅,绍霆勋断了他手腕,这伤显然还没好利落,还缠着绷带。
“别看谢华强在曼谷牛逼哄哄,到了缅北这边,他当狗都吃不上热乎屎。”
绍霆勋说着,唇角的弧度消失,随着霍聆暖进了别墅,绍霆勋也打开了车门。
“涛子,半个小时我没出来,你就带她回公寓。”
“不用管我。”
绍霆勋甩下这句,迈腿就要下车。
我知道谢华强的后台是个东南亚龙头,也记得绍霆勋跟我说过,那种与武装结缔的龙头最可怕,现在一目了然,谢华强能亲自出来接霍聆暖,必定在那别墅里给主子当小啰喽呢。
我急忙拉住绍霆勋,阻止他,“你能不能别去?”
“谁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你单枪匹马进去,是准备躺着出来吗?”
绍霆勋甩开我的手,“那女人和你一样,都被换了一张脸,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也用不着你担心我,有这闲工夫,去关心那给你改头换面的男人吧。”
他砸上车门,不做停留地朝霍聆暖所在的别墅,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