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女儿,说要赎罪,说如果临阵脱逃就不得好死的人,毁了她最后的意志!”
“陆铭,你还有什么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
陆铭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用极度陌生的目光看我,强装镇定,声音颤抖着,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呵笑一声,唇角却满是苦涩。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用绵绵开玩笑。”
“你偏要我痛不欲生,恨得厌恶自己,觉得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行吗?”
“好!我现在很痛苦,你该满意了,别再骗我了好不好?”
“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别再骗我,拿绵绵的生死跟我开玩笑,之后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丝毫因他这副模样动容,只想打破他自欺欺人的壳子,让他接受残忍事实。
不等我说话,陆铭像是看出什么,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惊恐未消。
“绵绵不可能死,你是在骗我,我要去找她!”
他转身快步离开这里,不知去到哪里。
我叹口气,守在爷爷房门前,默默出神。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我在说谎,可绵绵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爷爷是否发现什么,看着我空荡荡的身后,一句关于绵绵的话也没问,只是佝偻的身子比先前更弯了。
爷爷说要满足奶奶的遗愿,丧事一切从简。
当天在爷爷催促下,我们便办完丧礼,他催我回去照顾绵绵。
我不放心爷爷,给他找了个保姆看管。
回医院前,我接到陆铭电话。
“你把绵绵藏哪儿了?别闹了,绵绵刚做完肝脏移植手术,在医院才更好恢复,别为了跟我置气影响绵绵恢复,把她送回医院吧。”
我眼底讽刺:“好啊,她就在医院,你会见到她的。”
陆铭明显松口气,还想教育我。
“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绵绵知道会伤心的。”
想起绵绵,我心头一痛,没心思再和他周旋,挂断电话赶往医院。
绵绵的遗体还在医院。
我暂时也不打算去处理,因为我在做一件事—
以强迫摘取未成年儿童器官,致使受害人死亡的罪名,将陆铭和周妍告向法庭。
我不舍得绵绵在死后,遗体还不得安生,但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伤害她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绵绵被摘过肝脏,又因肝衰竭而亡的遗体,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过去我便报过警,被周妍蒙混过关。
之后绵绵查出肝衰竭,我一心想给她治病,没有精力去跟周妍打官司,如今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候。
我化悲痛为力量,托沈时宴帮我保存绵绵的遗体,联系律师写诉状。
赶到医院时,周妍出现在我面前。
她拦住我,有意无意露出身上的暧昧痕迹,语气满满炫耀。
“真是抱歉呐,陆铭哥昨晚和我也是情不自禁,你应该能理解吧?”
“谁想到绵绵是个命薄的,连一晚上都没坚持住。”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靠近我,幸灾乐祸。
“要是你早点识趣退出,不扒着陆铭哥不放,或许她还不会这么早死。”
“林洛,你说你是不是一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