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突发脑梗,虽然及时得到了专业的救治,但是上年纪的身体必然不可能毫无损伤。
记得上次见到沈慈生,他的步伐还算硬朗干脆;今天就已经明显变得拖沓年迈,握着手杖的手也开始颤颤巍巍。
时幼礼看着这位一夜之间头发变得半百的老人,内心说不上来的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生不起怜悯之心,只有对死去庄晶莹的敬佩和心疼。
似乎总是这样,感情一旦出现破裂,永远是两个女人相互争得头破血流,男人却可以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美美隐身,坐享红利。
何其可悲。
沈佑安的浅淡笑容挂在脸上,一看就没有走心。
沈慈生看着时幼礼的眼神格外慈祥,慢悠悠的落座,吩咐佣人可以上菜了。
“这次邀请时小姐来家里做客,主要是为了感谢。”沈慈生声音苍老,但十分有力,“听说之前佑安在医院养病,时小姐每天都去探望看病,多谢你照顾他。”
时幼礼:“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也是沈少爷舍己救我,我应该有所回报。”
难得从她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沈少爷”三个字,沈佑安有点想笑,被桌子底下的她一把掐住。
沈佑安绷起脸,反手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爸,我这都好全了,你又提这档子事,是打算让她愧疚一辈子?”
沈慈生:“我哪有这个意思,不过是看你们两个年轻人关系亲近,心里高兴罢了。”
沈佑安看向时幼礼,笑着说:“那就不用您担心了,我和妹宝感情好得很,我对她一见钟情,永远专情,心里只有她一人。”
如果换一个人来说,这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听着就像是小辈对自己爱人的承诺;但落在当下这个场合里,多少有点话里有话。
果然,沈慈生脸色微微一变,但仍旧还是镇定自若,端起杯喝了一口茶水掩饰情绪,“那既然是这样,我做父亲的也就放心多了。”
时幼礼低垂着眼,安静用餐。
沈家家事,父子相争,本就不是她一个外人应该插手或者干涉的。
可既然邀请她来,自然话题不会绕开她。
饭吃得差不多了,佣人把剩饭剩菜撤掉,换上了新鲜的时令水果和点心,以及泡好的热茶。
沈佑安懂得照顾人,先问时幼礼吃什么水果,又替她倒好热茶。
鞍前马后,精心照顾。
庄沐歌忍不住调侃:“表哥果然对礼礼上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照顾姑娘呢。”
沈佑安笑眯眯,“那表妹也抓紧找个像表哥这样的好男人,这样也不用羡慕嫉妒了。”
“谁羡慕嫉妒了?”庄沐歌不服,“我肯定能找个比表哥好十倍、百倍的男人。”
他们兄妹二人在这里拌嘴,沈慈生幽幽开了话题,“佑安,既然你和时小姐感情稳定,那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好早点让亲朋好友喝上喜酒啊。”
这样爆炸性的问题抛出来,让时幼礼格外震惊,她转头就去看沈佑安。
来之前,她可没听说有逼婚这一道流程。
沈佑安则是面色不变,“不急,顺其自然。”
“还不急?”沈慈生皱眉,对他的答复不满,“上次闹那么大的事,你们两个的照片都满天飞了,再不赶紧结婚,你等着让媒体戳我们沈家的脊梁骨?股市动荡不稳,还用我教你吗?”
“又不是不结。”沈佑安慢条斯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反正对于咱们这样的家庭,婚姻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