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说不合适,但是那电话确实来得及时。
至少能让她冷静,不做冲动决定。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自然也认得出这玫瑰品相不差,视新鲜程度来判断,应该是当天空运过来的玫瑰。
她弯腰去摸花瓣,心里说不上是怎么样一种感情。
沈佑安是用了心的,她看得出来。
周围静悄悄,时幼礼的脑海里不自觉又重新冒出沈佑安的话——
“答应我,做我的玫瑰。”
明明是再浪漫不过的表白,又是如此用心的布景准备,对沈佑安又并非毫无好感,她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当初答应和秦途在一起,都没有这么有仪式感。
也许当时早有预感,自己和秦途不会长久,于是连确定关系都草率与随意。
可沈佑安不一样。
她对他的感情太复杂,感谢也好,欣赏也罢,他们都交织在一起,反倒无法确定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凝视着玫瑰,她只觉得心里有一处是空的。
吹了好久的晚风,她才打电话联系基地的工作人员,结果得知缆车今天检修,要到明天上午九点才可以恢复工作。
时幼礼只好问有没有别的下山办法。
对方态度很好:“您稍等,我们安排人开车上去营救您。”
时幼礼说了句谢谢,挂断了电话等待救援。
两个小时过去,仍然没有任何人出现。
随着逐渐夜深,风开始有了寒意,而时幼礼只穿了一件T恤,露出的胳膊被冻得发凉。
终于忍不住,她又去打了第二通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紧绷了好久的神经有点松散,她靠在长凳上,觉得身体开始发冷。
山顶空荡荡的,连处避风的房屋都没有。
时幼礼呼吸滚烫,觉得自己喉咙开始发肿,多半是要感冒发烧的节奏。
她拿起手机,想打求救电话。
风吹的时间是太久了点,她的手都开始虚浮无力,哆哆嗦嗦地点亮屏幕,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打给谁。
沈佑安现在肯定忙的不可开交,她不想去分他心神;温西和温序两个人估计已经睡下,她不好打搅。
最终放弃挣扎,又给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营救人员已经下班,他们会晚一点到。
晚一点到,那总会来的吧。
时幼礼闭一闭眼,蜷腿躺在了长凳上,将身体尽可能的缩在一起,双臂交叉抱紧,不让风灌进袖口。
虽然起不到保暖作用,但也聊胜于无。
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到有绒毯盖在身上,于是本能的身体裹紧索取温暖。
接着有人打横把她抱起,双臂结实有力,让她整个人都窝在宽大怀抱里。
真奇怪,也许是发烧出现幻觉,她竟然觉得这怀抱跟谢时韫有九成相似。
曾经自己玩得太疯太累,以至于在回来的车上睡着,也都是谢时韫把她抱下车,然后送回到房间床上。
肌肉的记忆,让她有一瞬好像回到以前。
烧得已经不知黑夜还是白天,室内还是室外,已经失去所有感知。
终于走到营救车前,谢时韫将她放在后排座椅上。
正要帮她关上车门,可她忽然喉咙发出沙哑动静。
声音喃喃,必须凑近才能听清。
“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