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原本以为苏志是站在骆德海一边,而不是站在张清这一边的。
因为,当牧野回到县委大院的时候,就看见苏志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县委大院的门口。
现在都已经天黑了,县委大院里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下班了,以牧野看看苏志的平常状态,对方若不是有什么原因,是不会加班的,而且,跃野县也根本没有什么好加班的。
跃野县只是一个小县罢了,平常也就那么大的一点事儿,基本上白天都能够处理完毕,可是,刚刚苏志月一反常态的,搬个板凳坐在了县委大院的门口,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人,而自己刚好到来了,对方等的人,应该就是自己。
一句“我们一起对付骆德海”,把牧野的思绪拉了回来。
牧野笑了笑,说道:“原来,您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觉得,咱们应该为益平市做出一点贡献,最起码,也要成为一个正能量的人,为自己的孩子,树立一个榜样。”
“等我们百年之后,总不能让我的子孙后代们议论,你瞧那谁谁是的爹,是一个贪官吧?我白天去了一趟益平市,见到了咱们益平市的新任市长张清,张市长说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对了,您是怎么知道我要打电话给所有的镇长呢?难不成,您是偷偷的跟着我去了一趟市里的岳铁冶炼厂?”
张清市长在岳铁冶炼厂里,让五位县长都过去开会,是一件极为机密的事情,否则,张清市长也不会在岳铁冶炼厂里开会了,按照正常的流程和手续,张清市长应该是在政府大楼里开会的。
牧野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以“家庭外出旅游”为由头,请假去市里开会的,这件事儿,应该是一件不可能泄密的事情,怎么就泄露出去了呢?
唯一的理由,应该是苏志尾随了自己。
看着牧野脸上的疑惑,苏志笑了笑,说道:“是益平市的政法委书记骆德海,亲自给我打电话的。”
“骆老在电话里吩咐我要千方百计的阻止张清的谋划,并且,还给出了张清可能的几种对策,骆老许诺我,如果他继续连任了人民的代表的身份,就一定会保住我的位置,但是张清市长就不一样了。”
“我这个人,洁身自好,行得端坐得正,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张清市长想要调查我,也不会调查出关于我的什么猫腻,张清市长只会调查出我在任的期间,为咱们跃野县做出的那些贡献。”
“不过,你投向了张清市长,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因为你的手脚有些不干净,我原本以为,你应该会投向骆德海一边的,如果等张清市长解决了骆德海后,说不定下一个清算的人就是你了。”
“你还能够说出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样的话语,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比起我对你带来的惊喜,你对我带来的惊喜,犹有过之。”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搬个板凳,守在咱们县委大院门口,阻止你的原因了,我以为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误会解除了。
双方勾肩搭背,畅快的笑了笑。
诚然,正如苏志所讲的那样,牧野投向了张清市长,更令她感到意外。
不过,县委书记苏志和县长牧野,他们在畅快的笑了一下后,又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位年满六十多岁,就要退休的县委书记苏志,捋着自己的胡须,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在咱们跃野县是投向张清市长的,但是在其他的县里,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隔壁的文松县,文松县的郝明县长,手脚太不干净了,而且,郝明县长的老婆,也是一个尖酸刻薄,唯利是图的小女人,就算郝明想要转投向张清市长这一边,他郝明县长的老婆,也不会答应的。”
“罢了,那些都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我们一个是文松县的县委书记,一个是文松县的县长,我们处理好自己县里的事情就好了,尽量的帮张清市长争取到足够多的选票,其他县里的情况,就让张清市长去处理吧。”
听到这里,牧野也皱着眉头。
既然双方的误会化解了,牧野也搀扶起苏志,亲自送这位即将推退休的老书记回家。
……
夜深人静。
文松县,县委大院。
郝明已经通知了文松县里所有的镇长,明天早上九点过来开会,并没有告知他们要开会的具体内容。
主要原因是,郝明和他的老婆,还存在着某种分歧。
郝明县长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的孩子,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在自己百年之后,能够成为孩子们的骄傲,而不是被人唾弃的对象。
可是,郝明县长的老婆许雯雯则有不同的观点,现在的日子都还不知道咋过呢,哪里能去考虑百年之后的事情?
许雯雯看见自己的县长老公,打完了电话之后,来到了老公的身边,吹耳旁风道:
“我在你担任文松县的县长期间,收了五个多亿的回扣。”
“我收的钱,就等同于你收的钱。”
“到时候,如果让张清市长把骆老赶下台了,那么,咱们可就完蛋了。”
“五个亿啊,那可是五个亿软妹币,要是按照贪污金额进行判刑的话,你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
闻言,郝明怒了。
自己的老婆居然背着自己,收了商人们的五个多亿?
怪不得自己的老婆,一直自己的耳边吹耳旁风,说某个项目应该定向承包给某个商人呢,原来她收了人家的回扣了。
明明是自己的老婆收的回扣,却让自己坐牢,想到这里,文松县的郝明县长哭笑不得。
此刻,许雯雯抓住了郝明的手腕,郑重地说道:
“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了。”
“你投向骆德海,衣食无忧,保持现状。”
“你投向张清市长,无期徒刑,妻离子散。”
“我会带着你的钱,逃往国外,逍遥快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