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歉疚地看向乔舒云:“无论是你父亲,还是镖局其他人,他们的死,都和我脱不了关系。卫轲更是你的杀父仇人,所以,我一直不赞同你和卫辞在一起。我怕你一旦知道真相,会无法接受,那样对你,对卫辞都是一种伤害。”
卫辞听到这儿紧张地看向云梨,他竟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即便她先前对他做出永不背叛的承诺,可一旦两人中间夹杂了血海深仇,承诺便做不得数了。
乔舒云抿了抿唇,杀父之仇,她不可能完全不介意。
但,卫轲本就是丧心病狂之辈,甚至差点亲手杀了卫辞,她实在无法将他们父子等同。
“您可知,当年他派去杀死我父亲的人是谁?”乔舒云问。
“这人你们都认识,就是府中的陈侧妃,她原是他身边的宫女,对他一直都忠心耿耿,这些年替他办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差事。”
“她现在不在府中,而是在云州一处别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卫轲现在应该也躲在那里。”
萧琼华说着神色陡地冷厉下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云州,杀了他们为你父亲报仇!”
趁卫轲现在刚复活身体虚弱,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父亲,为师兄,为所有被他害死的人报仇雪恨!
萧琼华当即调集所有势力,一路往云州去。
路上,得知卫轲这些年很可能是故意挑动战争利用煞气来修炼九转长生功时,萧琼华愤怒不已。
早知如此,她便该早些将他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而不是一心执着于亲手复仇。
现在后悔也无用了,只能尽快赶到云州,手刃卫轲,以祭无辜惨死的将士们在天之灵。
云州别院说是别院,实则建得和堡垒一般,守卫重重易守难攻,但萧琼华这么多年培养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半日后,成功攻开了堡垒大门。
进了别院之后,萧琼华派人将别院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竟都没有找到卫轲的人影。
她只好让人先把陈侧妃带上来,逼问道:“陈惠依,卫轲现在藏在何处?”
“王妃恕罪,妾身也不知道王爷在何处。”陈惠依恭敬道。
萧琼华懒得与她废话,直接让人给她喂了药,这药虽比不过真言散,但也能让人痛苦不已。
陈慧依服下药不久,便面露痛苦之色,却咬紧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
“陈慧依,这些年你帮着卫轲做了那么多脏事,害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你难道就没有一刻良心不安吗?”萧琼华铐问道。
“王爷做任何事,都自有他的道理。死去的那些人,只是他成就大业不得不牺牲的小小卒子罢了。”陈慧依反驳。
乔舒云实在忍不住,怒声道:“可我父亲凭什么被你们当做卒子来牺牲?”
陈慧依闻言一怔,记起她父亲就是当年她在平顺镖局亲手杀死的那个乔三川,便道:“你父亲当时被真言散折磨得痛苦不堪,我杀了他,是为了帮他解脱。”
乔舒云气笑了,若非她先给父亲喂下真言散,父亲又怎会痛苦不堪?杀人性命,却还要自诩好心,当真是无耻至极!
陈慧依被她脸上嘲讽的笑容刺激到了,忍不住道:“若你是我,世子是王爷,他让你去做那些事,难道你不会像我一样,效忠他拥护他吗?”
“如果我像你一样,世子就不会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乔舒云冷声回答。
同样是伴随他们父子俩长大的宫女(婢女),她们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陈侧妃事事顺从,助纣为虐,对卫轲一味死忠。
而她,虽用心守护卫辞,却也时时规谏他,这才没有让他像卫轲那样走上歧路。
陈慧依愣怔了一瞬,难道这么多年,是她做错了?
不,她没错,王爷也没错!
王爷自幼在冷宫长大,缺衣少食受尽欺辱,若不心狠些,怎么能成为位高权重的燕王?
而世子自幼金尊玉贵,没吃过王爷吃的那些苦,怎可相提并论?
萧琼华见陈慧依坚决不肯说出卫轲的下落,当即冷笑一声道:“陈慧依,你拼死效忠卫轲,可他呢,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我抓来拷问,他可曾有半分不忍?可有胆量出来救你?”
“妾身这条命是王爷给的,便是为王爷而死,也是应当的。”陈慧依坚定道。
萧琼华怒极:“来人,将她拖出去狠狠地打!”
她就不信,卫轲会舍得让这位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兼侧妃丧命。
然而,直到陈慧依被杖毙,卫轲也还是没有露面。
看来,哪怕是最忠诚的心腹,也得不到他半分真情。
陈慧依被杖毙的场景虽然惨烈,但乔舒云一想到当年父亲比她死得更惨,镖局其他人也因为被她迷晕而轻易遭了第二拨人的毒手,便丝毫不同情她。
萧琼华让人再抓些别院的人继续拷问,又扭头看向卫辞,意味深长道:“辞儿,你向来聪慧,依你看,你父王现下藏在何处?”
卫辞知道母妃这是在怀疑他故意包庇父王,他默了下,说出自己的猜测:“这别院似乎建有地下密室,父王应该是藏在地下密室之中,只是不知地下密室的入口在何处。”
萧琼华当即下令,让人一寸寸地搜寻,一定要找到地下密室的入口。
这时,一道醇厚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不必找了,本王这就出来。”
话音刚落,卫轲的身影便从地下钻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卫轲扫了眼地上陈慧依血肉模糊的尸体,面上毫无波澜,只似笑非笑地看向萧琼华:“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忍不下去了。”
萧琼华当然忍不下去了,她连话都懒得同他说,直接抽出长刀朝他狠狠斩去。
一旁,乔舒云知道她想亲手手刃卫轲,又见她已是圣境修为,便没有出手。
谁知下一瞬,萧琼华便被卫轲轻轻一掌击飞,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