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枕边,侧头看着她的睡颜,许是因为大仇得报,她睡得很是安稳,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惨白,还因为睡得久了,脸颊红扑扑的,像是红艳艳的沙果,看着可爱又可口。
他忍不住凑近了些,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和沙果一样甜,然而刚凑近,就看到她睫毛微颤,像是快醒了。
他连忙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睡。
乔舒云睁开眼睛,看了眼一旁装睡的卫辞,心下颇有些无奈,她是被他持续凝视的目光给唤醒的,却又怕睁眼会尴尬,才继续装睡。
直到他意图靠近她做些什么,她才动了下眼睫,做出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他倒好,因为心虚,竟也装睡起来。
这样也好,省得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他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连带着她也跟着他日夜昏睡。
算上之前昏睡的三天,她在床上已经睡了五天了,骨头都快睡散了。
身上的伤势有所好转,她准备越过他下床,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帮阮鹿烟做些什么事。
这些天,她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病人,甚是辛苦。
谁知,她脚刚着地,卫辞就‘及时’醒来了。
“云梨姐姐,你要去做什么?”卫辞心慌地问。
时至今日,他也还是担心,她一有机会,就会离开他。
何况,她现在大仇得报,更不需要他了。
“我去看看,阮姑娘那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乔舒云答。
卫辞心下松了口气,忙道:“我去帮她。你伤还未养好,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说完,坚持将她按回床上躺下,自己则穿上外衣出去了。
乔舒云等他出去后,才重新从床上坐起来,打坐调息。
之前身受重伤,连运功都困难,更别提恢复内力了。
现在伤势好转,正该好好打坐运功,尽早恢复内力,也可让体内伤势快些养好。
厨房里,阮鹿烟正在煎药,见卫辞过来,便将煎药的活儿交给了他,自己则腾出手来处理从山上采摘的草药。
卫辞一边煎药,一边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云梨继续需要他,只有她需要他,才不会离开他。
要不,他伪造些证据,让她以为还有修炼九转长生功的人?
只是这事要做得隐蔽些,不然,若是让她发现了,定会很生气。
阮鹿烟见他发呆,忍不住开口道:“我这次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打算如何感谢我?”
卫辞只当她是说救云梨性命的事,便道:“这次多谢你救了云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便是。”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治病救人是我应当做的,药王谷有祖训,绝不能因为救了人性命,就挟恩图报。”阮鹿烟严肃道。
“那你指的是?”卫辞有些不解。
“你刚才醒来时,是躺在谁的床上?”阮鹿烟提醒。
卫辞恍然:“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阮鹿烟得意一笑:“我不过就是撒了个小谎,说没有多余的房间,让你趴在床边或是睡在地上,乔姑娘就心疼了,让我把你搬到她床上,好好睡一觉。”
卫辞眼睛一亮,原来她不是迫于无奈,而是因为心疼他,才让他睡在她床上的。
可见,她心里应该是有他的。
既如此,他便不必伪造什么证据了。
只要继续努力,总有一日,她会真正地接纳他。
阮鹿烟见他不掩喜色,显然是高兴极了,便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卫辞干脆道。
“也没什么,听说你轻功极好,帮我上山摘些草药如何?”阮鹿烟道。
卫辞响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脸色顿时黑了黑:“你们兄妹俩怎么都一个癖好?”
阮鹿烟听了有些讶异,一问才知,兄长曾经支使他,让他天天去悬崖峭壁深涧寒潭采药,一时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又有些落寞,她离开药王谷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父母和兄长现在怎么样了。
先前她听说武林群雄会在太霞峰顶围剿魔教余孽,便赶紧往这边赶,一来担心乔舒云出事,二来,她早已习惯了,江湖上有什么热闹就往哪儿凑,凑完热闹再回去讲给兄长听。
可快到太源山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药王谷,不再需要讲那些热闹事给兄长听。
而乔舒云据说已经是圣境高手,这个层次的大战,不是她能参与的。
于是,她没再去凑热闹,而是避开武林中人,绕到山脉北面,在山下各个村落当游医。
听到乔舒云被韩凌薇困在冰笼里无法逃脱时,她还慨叹了许久,没想到,没过几日,卫辞就带着奄奄一息的乔舒云过来求医了。
这也算是她和他们之间的缘分了。
但,纵有缘分,该索取的报酬,也还是得要到手。
于是,卫辞被迫上山,去各个峭壁帮她采摘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