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口干舌燥,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准备倒茶,偏偏茶壶是空的,一滴水也没能倒出来。
“世子稍等,奴婢去给世子泡壶热茶来。”云梨从他手中接过茶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似受惊一般唰地收回手,茶壶险些摔到地上,她忙用另一只手接住茶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是他的贴身婢女,类似这样的肌肤接触十分常见,今日他做这般反应,应是刚才不小心看到她沐浴,觉得有些尴尬吧。
为免他继续尴尬,她提着茶壶下去泡茶,又吩咐燃犀等人准备热水伺候世子沐浴。
云梨出去后,卫辞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明明只是和云梨的手轻微接触了下,竟仿佛有雷电击在手上。
和幼时那次天雷拓脉不一样的是,这次被雷电击中,非但不疼,还有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他,甚至想被多电几次。
云梨泡完茶送进来,见他坐在榻上发呆,便没说话,只给他倒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两人情同姐弟,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世子既觉得尴尬,她便不在他跟前碍眼了。
燃犀带着人抬了热水进浴室,正准备伺候世子沐浴,却被他摆摆手赶了出去。
燃犀有些讶异,世子出门三个月回来,怎么好像变了许多,都不让她伺候沐浴了。
卫辞独自沐浴完躺到床上,满心杂念,他不断运转寒冰阑雪功,才渐渐平复心神入了眠。
今晚,他罕见地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扬州郑府的夜宴上,看着那个卿儿扭腰朝他走来,走着走着,她的脸突然化作云梨的脸。
于是,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抱她入怀,喝了杯甜酒,渡进她嘴里,将她嘴中溢出的轻。吟声堵了回去。
唇齿间充满甜意,不知是甜酒的滋味,还是她舌津的甜。
她用玉手拈起一颗樱桃半含在嘴里,诱他去品,他咬破樱桃,红色的汁水迸溅在唇齿间,他一点点往下,像作画一般,用樱桃汁水在她白腻的胸前留下点点红痕……
场景一转,玉娇楼里,云梨正坐在他对面抚琴,她素手轻抬,露出一截皓腕;她稍稍弯腰,领口薄纱滑落,露出胸口一片雪白;她抬眼看他,眼里含情脉脉,还带着几分媚态。
他一时心神荡漾,放下手中与她合奏的玉笛,倾身朝她吻了过去……
场景再度转换,是他和她出现在那片熟悉的梨花林,这一次,换他来追她。
明明他已经将朔雪渡溟突破到第八层,梦里却怎么也追不上她,他‘哎哟’一声假装摔倒,诱得她停下脚步回转身来,才猛地提速上前将她扑倒在地。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丽脸庞,和微微翕合的樱唇,他不受控地低头吻了下去。
她睫羽轻颤,抬手推了他两下,却没推动,干脆闭上眼睛任由他亲吻。
他从浅浅品尝,到贪婪地撬开她的唇齿,攫取她的香甜,打上他的烙印。
梨花雨下,两人衣衫凌乱,紧紧交缠在一起……
梨花的芬芳,掩盖了空气里糜。乱的气味。
山林里的簌簌风声,将一声声轻。喘带向远方……
卫辞醒来时,天还未亮,摸到床下的一片湿润,才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回想梦里种种,他有些懊恼,他怎能将云梨同卿儿和柳黛娘之流混淆?还梦到云梨像她们那样露出种种媚态!
懊恼之余,又回味不已,原来,情。欲是这种滋味。
仅仅发生在梦里,就让他神魂颠倒流连忘返。
只不知现实里会是什么滋味?
他摇了摇头,穿衣起身,将弄脏的亵裤震碎毁尸灭迹,吩咐值夜丫鬟将床上被褥换掉,自己则去了演武场练刀,发泄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欲。念。
燃犀摸到床上那片湿润时惊了下,这还是世子头一回……
她将换下的被褥拿下去给院里的粗使婆子浣洗,刘婆子一摸被褥,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表面没说什么,实则等燃犀一走,就悄摸摸去了正院求见王妃。
云梨早起,照常去正房伺候世子起床。想到今天是世子十六岁生辰,便把自己前两日刻好的紫竹哨带上了,准备送给世子做生辰礼物。
这是她和世子的约定,每年世子生辰,都要刻一个新竹哨送给他。
到了正房,却见屋里没人,一问才知,世子竟一早就去了演武场。
世子何时这般勤奋了?
还是说,他在躲她?
罢了,最近几天她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吧。
正准备去用些早膳,正院里来了人,说是王妃要召见她和燃犀。
往常王妃极少召见她,即便有什么任务,也多是通过萧弛转达。
她从洛京回来也有些日子了,王妃一直没有召见她,仿佛并不关心她有没有完成杀陶放的任务。
昨夜世子才回来,今日王妃就公然召见她,还连同燃犀一起。
云梨怎么想,都想不出原因。
燃犀联想到早上世子被褥上的湿润,大概明白王妃召见她和云梨的原因,心里却并不激动,世子表面上再偏宠她,真让他在和云梨之间选,他选的人,一定会是云梨。
两人见到王妃,跪倒在地,王妃却什么也没说,只打量了她们两眼,便让人布早膳。
卫辞练完刀,来正院请安时,看见地上跪着的云梨和燃犀,心里虽讶异,却什么也没说,只淡定地陪母妃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王妃才开口道:“辞儿,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也算是长大成人了。这两名婢女都是在你身边伺候久了的,你就挑一个收做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