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也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浓。
这天,林堇玥兴高采烈地装了满满两个大箩筐的山货,缠着段以任要他带自己下山回一趟老家,看看父亲。
抵不过她的撒娇,段以任乖乖地听话,开车带她下了一趟山。
“我的天呐!段首长亲自当司机啊!”
“哦呦,真是了不得。”
王建华和一群小兵子起着哄,把那辆绿皮卡车围了个水泄不通,调侃着他俩。
“去去去,看你们这样是训练轻了?谁再围上来就负重跑一公里。”
段以任假装呵斥道。
“啊呀,首长公报私仇!”
他俩就这么在一群热闹的嬉笑声欢送之中下了山。
路过镇上的时候,林堇玥突然想到了那会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那个小护士,就让段以任开车从卫生所的门口停了一下。
“白护士!”
下了车,正巧看到小护士在探头看外面。
林堇玥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
“呀,是林同志,你回来了!”
看见是她,小护士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是啊,这不快过年了,我回来探个亲,顺便给你带来点山货,你拿回家尝尝,都是新鲜的,不管是煲汤还是炒菜,都可好吃了。”
小护士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远处跑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妇女。
她的红花大棉袄已经破了好几个洞,颜色也脏成一团,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鸡窝似的,浑身上下黑得不成样子。
“。。。。。。林月华?”
仔细辨认了她的面容,林堇玥只觉得心中诧异,这才短短数月,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是村头那个林寡妇,你们离她远点哦,晦气。”
路过的两个婆子捂着鼻子,对着林月华的身影指指点点,看她两个是两个女娃,出声提醒她们注意点安全。
“她的儿子前些日子在少管所里跟大孩子们打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没了。”
“从那以后她就疯了,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她的孩子军军,还非得胡诌说自己是什么团长夫人。”
林堇玥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月华,她原本高傲的头颅此刻低低地埋着,刚偷了小摊位上的半块烧饼,正被人打骂。
她原本总是抢林堇玥的雪花膏,那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双手,此刻冻得青紫,冻疮也被她反复挠烂出血结痂,变得丑陋不堪。
小护士得知这个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小三,恨得咬牙切齿上去就想踹她两脚。
林堇玥及时拦住了她,温声劝道:“都过去了,不要同她计较,恶人自有天收。”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绿皮卡车里的男人,林堇玥的眉眼带笑,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有人还在等我,白护士,这些你拿着,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