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气氛。
薄砚尘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仿佛还没从刚才的痛楚中走出来。
一双麻木的脸庞,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又很快沉寂下来。
似乎不敢相信,沈阮会动手打他。
事已至此,沈阮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双手掩面,侧过身子不再去看他。
闭了闭眼,声音凄凉道:“你走吧,我不可能走的。”
薄砚尘眼角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有些愤怒,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
“很好,沈阮——”
他自出生起便是纵星捧月,从未有人打过他分豪。
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了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他的神经,再继续待下去,才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在泥泞里任她踩踏。
他不允许,他的高傲也不允许。
“我给过你机会,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后,我们俩再无瓜葛。”
薄砚尘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冷漠无情的话从嘴边溢出。
沈阮慢慢的睁开眼,眼里猩红一片,慢慢聚焦。
再无瓜葛吗?
她的心狠狠作痛,快要呼吸不上来,她木讷的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好……”
得到了沈阮的回答,薄砚尘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唇瓣抿得紧紧的。
眼底像是染上了血色一般,变得通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沉重。
沈阮的话,宛如刀子一般不断得戳着他的心窝,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而又刺痛。
他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了沈阮的视线。
打开门,又狠狠的一关。
哐当一声,震耳欲聋。
让床上的沈阮心颤了颤,豆大的泪珠如同泉水一般不受控制的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这句话,没有其他的言语可说。
———
离开民宿后的薄砚尘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时不时又自嘲笑了笑。
他真是蠢如猪,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夜风有些凉,也吹散了他的情绪。
前面即是灯市,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
其上灯火氤氲,若天宫星市。
众多热闹和他无关,脸色轻微的疼痛一直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巴掌,他才更加确信沈阮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他走到了河边,坐在石凳上,目光微深。
入目所及的花灯,他渐渐看迷了眼。
忽然,周也的话在脑海里面回旋。
“沈家一夜家破人亡,母亲哥哥惨死,父亲成了植物人,背负巨额债务。”
“为了父亲的医药费什么都干过,据说手里有一副碧血千山图被各路富豪所觊觎。”
“那副碧血千山图和慕容家也有一些渊源,具体的消息还需要时日去探查。”
让当他听到周也调查的消息后,久久不能回神,理解了沈阮那一句底层人的生活是什么意思。
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对沈阮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后来,他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结果沈阮突然要请假跟慕容靳一起离开,难不成,和那个碧血千山图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