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现场一片废墟,什么都没留下。
抬出来的几句尸骨面目无存,很难辨认。
事后相关部门鉴定这场事故是由于打斗过程中不小心踢翻化学工厂里的部分燃料引发的爆炸,在同一天旁边的化工厂也发生了同样的爆炸事故。
该事件得到社会公众广泛关注,这一片长久失修的郊区地带也被正式纳入政府管辖领域,进行危险排查和清理。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相关部门请温如琢去辨认尸体。
虽然周家没有出来表态,但联系相关受害名单,有关周家内部夺权牺牲的言论早已蔓延出去。
作为负责人的周庭云站出来引咎辞职。
在这场斗争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他已经很老了,老到握着手杖的手微微颤抖,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周庭云仰头看着天,忽然惊觉港岛已经不是他所处的时代,他的一切手段都已经老套,犹如他这个迟暮之人,都在渐渐的被时代所放弃。
作为港岛最耀眼的存在,周思珩的忽然死亡惹得港圈媒体竞相报道。
得知这个消息的施鸿敏崩溃大哭,居然一病不起。
温如琢这个时候却很镇定,现场的火被灭掉以后,她领着陈雨生在里面的废墟里找过。
刺目的烟灰晃了她的眼睛,吸入的气体令她忍不住咳嗽,咳到瘦弱的脊背止不住颤抖,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她就趴在地上找。
指尖冒出血,最后还是陈雨生看不下去,拉着她要离开。
温如琢摊开掌心,在废墟里挖到一枚怀表。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周思珩从不离手的东西。
他们第一次邂逅,在港岛大剧院,那时候他轻佻又风流,俯下身揽住她的腰,缀在口袋里的老式怀表下垂,银色细链就这样代替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那时候她觉得他孟浪,是个十足危险的男人。
怀表上有一小块空缺的地方,温如琢知道,那里曾经镶嵌一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在她登上巴黎航班的那一天,这枚宝石忽然出现在她的包包夹层。
他的声音就好像在她的耳边响起:“没钱花的时候就当掉。”
“这样至少有一天看见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过的不好。”
周思珩深情地看着她说:“到那时,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来。”
也许情愫自那个时候就明晰。
这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明白她所有的倔强,明白她不敢轻易开口的自尊。
他不吝,乖张,有很多令人难以忍受的坏脾气。
却又如此真情地爱着每一寸的她。
这几天沈绵意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温如琢没怎么哭,她自己却哭肿了双眼,大概也是因为同情。
同情她年少丧父,青年丧母,好不容易有个携手共度的人又再度失去。
沈绵意抱着她说:“皎皎,你还有我。”
温如琢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相信他会死。”
门外,梁暄妍和陈雨生在外面踌躇不决。
“要不然还是不要让皎皎去了,她去看了得多伤心。”
梁暄妍拳头紧握,下唇死死咬住。
“我真的不敢相信,大伯居然是这种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下死手。”
陈雨生感慨道:“他想要除掉珩哥,给剩余的儿子铺路,却不知道他死后树倒猢狲散,那群不成器的儿子跑的跑,连收尸都不帮他收。”
梁暄妍问:“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