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去洗把脸。”
周思珩也在这时候倨傲地抬起下巴:“等会我送你们回去。”
“你有空?”
“我很闲。”
说完这句话,周思珩的电话立刻响起来,他脸上那副嚣张的表情还没淡下去,一个电话打过来,对上温如琢一脸“说谎话遭报应”的好笑表情,略无奈地挑了下眉毛。
招招手让她先进去。
温如琢本来是不想进病房的。
但是作为沈绵意的好朋友,来都来了,怎么也都要进来打声招呼再走。
她走进去就闻到很重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等到看清周澍嘉身上的伤势,她心里暗“嘶”一声,明白沈绵意为什么刚刚哭的那么梨花带雨。
正常人谁见过这样重伤的大场面,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周澍嘉坐起来,这会一点也不装,疼的龇牙咧嘴。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怕?”
“见多了,之前巴黎学校发生枪战,我去帮忙安抚伤者。”
然而血腥的味道还是令温如琢微微别过脸去。
她和周澍嘉算不上太熟,只知道他和周思珩如出一辙的坏,周思珩的坏劲表现在伪装的那股浪荡上面,而这位周澍嘉就显得略有低调,只听说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温如琢向来对危险的男人敬而远之。
却没想到周澍嘉主动开了话头。
“温小姐,其实阿珩这几年也不好过。”
为了表明诚意,他立刻高举双手,笑呵呵道,“当然,阿珩那几年也不是东西,他对待感情少了太多敬畏,总觉得得到就是最好的,现在这样大概也是他的报应。”
温如琢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在医院呆的有点无聊,跟你讲点故事吧。”
周澍嘉声音懒洋洋的,痛得受不了,开始随便讲话分散注意力。
“你走后的三年,阿珩一直很颓废,曾经钟爱的地方统统都不去,只在你们两个的爱巢酗酒,后来有一天他失联三天,我跑到中樾去找他,才发现他整整高烧三天。”
“这场高烧差点送他去见上帝,而他在见上帝的路上还在一直念你的名字。”
“我问他既然这么想你,为什么不去巴黎找你,一张机票的事而已,你以为你飞到巴黎就能摆脱掉他?”
周澍嘉撇撇嘴:“结果这个傻逼说这是他答应你的承诺,不纠缠的承诺。”
……
“周思珩,但愿我们别纠缠。”
温如琢心头一凛,忽然就浮现上这句话来。
那时候她处于生活巨大的失控之中,几乎决然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周思珩做事百无禁忌,却没想到在这句话上守诺。
她叹了口气,那五年的时光,何尝对他不是一场折磨?
“我能多问一句,最近他和家里关系怎么样吗?”
“不怎么样,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周澍嘉笑意堆满眼底,“怎么,你这个旧情人很关心阿珩?”
“难道你们要旧情复燃?”
他比了个开枪的姿势,嘴里发出“砰”的音节——“说不定下一秒脑子就炸开花。”
温如琢被吓得站起来,下意识向后退一步。
打完电话的周思珩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扶住她的腰。
巧不巧,他刚好就听到这一句。
“你担心我死掉*?”
他玩味地笑:“我呢祸害要生千年同你相爱相守嘅。”(我这种祸害要活千年和你相爱相守。)
温如琢听懂了后一句。
她撇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嘟囔着扔下一句,“谁要和你相爱相守。”
对着病床上的男人,周思珩冷哼一声,不客气道,“没事多睡觉,少在这里咒我死。”
他毫不犹豫转身,拎着车钥匙对温如琢的背影挥挥手,人风流,声音也风流。
“bb,不是讲好我送你回家?”
*
周家最近看起来真的很动荡。
毕竟周思珩安静了一整个星期都没有来找她。
不仅仅如此,连平时最会捕风捉影的纸媒也安静若鸡,一切都好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压抑着,到最后,反而是温如琢这个局外人不淡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