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着她的脸,身上那股恶劣浪荡气挡不住,用那双宛若艺术品的手指拨弄了一下。
“抖得好厉害。”周思珩似乎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拖长的语调,用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盯着她,“如果你像它一样诚实就好了。”
巨大的刺激令温如琢身体里的眸中激素窜到顶峰,她牙齿将嘴唇刻下一枚不深不浅的咬痕,垂下头看见身体某处也有同样的痕迹。
她慌乱地别过头,开始挣扎的更厉害。
周思珩却宛若一个富有耐心的猎手,似乎今夜打定主意要让她开口。
他不急不忙又为她这棵漂亮的圣诞树装点上第三枚铃铛,手指拨动着发出悦耳的声音,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低沉又磁性。
周思珩引导着她:“问问你自己的心,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全然没有快乐吗?”
他一连串的逼问已经彻底击溃温如琢坚固的心,她感觉自己的心变成了一块流淌着蜂蜜的草地,无数的小蚁在其中攀爬,她被这抓心挠肝的感觉弄的受不了,想要把它们都赶走。
但被束缚住*的手脚,迫使她只能说爱他。
于是温如琢仰起头,用那双泪盈盈的眸子看着周思珩。
周思珩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她眼尾晕出的一片绯色,比上妆用的胭脂还要明丽。
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低哄道,“乖,皎皎,你说实话,我马上让你去。”
满弓的弦只差最后一击,绷直的脚背,发抖的指尖,终于,温如琢被击溃了一切坚强意志。
她呜呜咽咽哭出声来,泪水濡湿的睫毛,在一切都看不见的视线里,她凭着自己的心说了句“有”。
有什么?
她没说清楚,不过周思珩并不急于一时,能敲开她这颗封闭的心一角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周思珩笑了笑,俯下身去吻住她哭红的眼睛。
他一边解皮带一边哄着她:“不哭了,带你见识点真正好玩的。”
*
回港岛的机票定在第二天一早,专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驶过一片碧波荡漾的海岸,金色的碎阳将湖面照射的如同钻石一样璀璨。
温如琢一边看风景,一边感慨,特权与不容忤逆,这就是他们这个阶层所代表的含义。
一家私人飞机至少要提前几天申请航线,而在做出这些决定之时,周思珩从来没有考虑过带不回她这件事。
在他的认知里,她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他心情好,值此新春佳节,送她几日自由时光。
想到这儿,温如琢惆怅地叹了口气。
视线里递过来一张纸,她在周思珩的目光里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正是她向学校提交的线上申请。
原来这封请假条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去往该去的地方,她所以为的自由,原来自始至终也仍然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温如琢头倚着窗户,忽然疲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机舱里的温度渐渐有些低了,周思珩抬手要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他的目光有一瞬间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将一个有些残酷的真相告诉她。
他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唐钰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从公文包里拿出他想要的那份材料。
温如琢有些困惑地问:“这是什么?”
“你母亲的检查报告。”周思珩顿了一下说,“之前不想让你太担心,所以没有拿给你看,不过既然你可以独立为你母亲做出转院的决定,我想,你也是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
他话放的很轻柔,眼神笑吟吟地看着她,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该到了为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温如琢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冲击心头,乃至于打开报告的时候,她的指尖有一瞬间的退缩。
周思珩递给她的,是卓怜最新一期刚出的检测报告,报告上显示她的癌细胞扩散的很厉害,医生给出的临床建议是留院观察,继续化疗。
医生的定论犹如最后一击,温如琢慢慢把这份报告折好塞进包里,飞机在稳速下沉,港岛繁华一角隐约可以窥见,她也明白,此后不说一生,至少有许多年要钉死在这片土地。
在万念俱灰之下,周思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语气难得一见的温柔:“皎皎,留在港岛是你最好的选择。”
眼神也格外诚恳地看着她:“以后我不会让雨生跟着你,我想见你,你也可以拒绝我。”
“你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温如琢终于偏过头看向他,她眨了下眼睛,似乎很少在这样一个狂妄不羁的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愣了下,无端想到昨晚,他们纠缠到最深的时候,是周思珩双手拢着她脖颈,抵死咬住她的耳垂。
他在她耳边喘息着问,能否他们摒弃前尘,重修旧好?
温如琢想,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前尘旧好,无非就是一个你情我不愿的故事。
她不肯开口,周思珩就拼命地撞她,仿若一定要她打开层层加固的心房,为他展露一片天地。
今天是2月的最后一天,港岛是个极好的大晴天。
温如琢手指蜷了蜷,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他违背过她的意愿,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又帮助过她脱离许多困境。
她想,一切的爱恨情仇就从今天终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