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到这里,心情也称不上太愉快。
温如琢的动向在她离开的前几日就有人来汇报过,她做的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视线。
1月6日那天,是她定下航班飞离港岛的一天。
彼时的周思珩正在别墅监控,他打算请园艺师将整个花园布置一新,印象里她很喜欢百合,就让满园的百合做她的生日礼物。
结果收到这个令人扫兴的消息,陈雨生站在旁边很是犹豫地问,“要拦截吗?”
出乎意料的,周思珩笑了笑,随手拧断一支花芯,他慢条斯理开口,“随她玩去。”
她只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他应当宽容她,给予她一定的空间。
然后让她知道,此生,都无法挣脱。
几乎就在那一刻,有个计划浮现在周思珩的心头,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许久没有到来,令他整个人开始感到兴奋起来。
越兴奋越压抑,他仰起微微凸起的喉结,开始期待和她的下一次见面。
maripaz,我的蝴蝶。
周思珩亲自来了一趟南城。
这件事令陈雨生和唐钰洲两个人挺意外的,尤其是唐钰洲,他想不通,抛下港岛的一干事务不处理,跑到小小的南城有什么意义?
陈雨生也不理解。
精心准备的生日换来的是头也不回的逃跑,珩哥一点不生气,反倒古怪地笑出声,要见面的那一刻,他不把人抓回来,反倒有闲情逸致地送上一个红包,还特地叫他兑换成人民币。
走纯爱路线了?
南城的雪纷纷扬扬的下,起先只是一点儿,周思珩住在她对面的酒店里,楼层不高,恰好能看见她院子里的景致。
他看见她半夜推开窗,屋子里却是漆黑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停了电,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知道是在思念谁。
总之不会是他。
周思珩没有一刻比现在体会更清楚,她想要迫不及待摆脱他的心。
他撑着伞站在门口看了很久,雪纷纷扬扬的落,说不出的复杂心绪。
有一刻,连周思珩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为什么又要非她不可?
然而心里的欲念翻涌不作假,那些因为她逃跑而涌现的愤怒几乎要随着夜色将他一起吞没。
如果他现在走进去,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惊慌失措的小兔?
想到他们的下一次见面,他就兴奋的难以压抑。
周思珩咽下喉中的干渴,决定做个耐心诱捕的猎手。
*
温如琢这一次的出行计划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沈绵意。
车票她定的是最晚的一班车,下午五点的晚间车,这时候回乡的路人最多,她想,就算周思珩出现也要顾忌很多。
车票她提前买了下一班的,打算在中途某个站点就下车,除此之外,她身上只带了一个小包,怎么看都是适合跑路的样子。
温如琢没想过要躲一辈子。
她只是侥幸地想,只要她躲过半个月,周思珩对她的兴趣必然减退直至消失,到最后,他们会成为彼此不相识的陌路人。
临要出发的那天,她心里的那种紧张情绪反倒退了下去。
春节过后学校里的同学都进入了一个漫长的寒假假期,很多朋友发来消息约她出去玩,她一一回绝,只说自己假期有事。
段梅英也叮嘱她寒假不要玩心太重,冲刺一年后的巴黎比赛才是重中之重。
她一一应了下来,心里惆怅地叹了口气。
离开港岛的那一日,为了不使周思珩看出端倪,她万分不舍也只能把自己的珍妮留在原处。
她想等一切稳定下来以后,拜托沈绵意将珍妮寄过来。
只是这几天少了这只阿贝贝怎么也睡不着,失眠带来的头疼令她已经无法再多思考,只能跑到药店去买一瓶日期最新的褪黑素。
麻木地吞下去。
还是睡不着。
温如琢烦躁地抓自己的头发,心想到底要怎样才能睡着。
她忽然回忆起在周思珩身边的日子,他精力充沛体力无敌,折腾起她的时候毫不心软。
然而,那偏偏是她睡的最沉的时候。
人总是这样,在选择离开的时候,许多人和事会像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在面前轮流播放。
出现的人一定会是她所爱的人吗?
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