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外套就要走,施鸿敏站起来喊住他,“你今晚不留下来?”
周思珩回头看着她说:“小时候,是您一直跟我说真正的勇士从不需要依偎别人的怀抱,做你施鸿敏的儿子更应该勇敢,母亲,您忘记了吗?从我*三岁开始,就被你一个人扔在别墅里独立了。”
施鸿敏哑口无言。
她生气地坐回去,觉得儿子一点也不理解她的苦心,权利的厮杀只会比明面上看见的要更残忍,她从小锻炼他坚韧的心性,不卓的天赋,他又怎么可以怪罪她?
周思珩大步走出这栋别墅。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去,花园里养着的几只鹦鹉这时候开始叫了起来,这是施鸿敏专门请人训练的,这些鸟会在晚上七点准时提醒他练习英文,也会在凌晨五点督促他起床开始一天的学习。
陈雨生早已把车停在外面等他。
在车内坐下,周思珩抬了抬下巴问,“人接到了?”
“接到了。”
陈雨生似有难言之隐,语速慢慢地说——
“不过,温小姐让司机送她去机场了,去见程嘉铎。”
第22章chapter22“你觉得我们做的……
022
坐着他的车,使唤他的司机,结果去见前男友?
周思珩怒极反笑,他问陈雨生,“今天当值的司机是哪位?对她这么纵容。”
“是彭仔,珩哥,不是你说对这位温小姐要哄着来,尽量百依百顺。”
周思珩反问:“那是不是她出门为我戴一顶绿帽,你也要亲手买给她?”
陈雨生不说话,缩了缩脖子躲避他的怒火。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去见一个前男友,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搞不懂珩哥为什么偏偏对一个要出国的前男友如此计较。
即便心里这样想,陈雨生还是没骨气地提议道:“要不要跟阿彭说一下,让他改道把温小姐送回来?”
“不用。”
周思珩阴晴不定笑了一下:“让徐彭把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记下来。”
*
从学校到机场要坐两个小时的地铁。
幸好程嘉铎的航班够晚,结束最后一节课温如琢立刻赶过去,一路上,这辆车开的都不快,两侧催促的喇叭不停地响起。
终于,连温如琢都忍不住开口,“你好,能麻烦你踩点油门吗?”
“哦。”徐彭摸摸后脑勺,大言不惭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保守,时速通常都不超过六十码的。”
紧赶慢赶,离程嘉铎航班起飞还有二十分钟。
温如琢想,他们一定是见不到了。
她心里涌上了点复杂的心绪,一种失落的情绪慢慢蔓延,程嘉铎要离开了港岛,这意味着什么?
她所最眷恋的,习惯依赖的人要彻底离开身边了。
以后这是就是完全陌生的港岛,没有人在为她指路,也没有人傍晚接她放学,她是这里的异乡人,没有东西属于这儿。
“皎皎。”
声音自背后响起,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熟悉的声音,温如琢惊喜地转过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你没走?”
程嘉铎微微一笑:“不在乎这么一点时间,我改签了下一个时段的航班。”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点上一杯热咖啡,程嘉铎把甜品往她面前推了推,看起来很美好的画面,任谁都想不出是分别。
温如琢问他:“你打算去伦敦?想好要做什么吗?”
“家里有几个叔叔在那里做生意,我去投奔他们找一找出路,顺便完成接下来的功课。”
程嘉铎简短说完,看着她缓缓问,“谈谈你吧,皎皎,我离开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温如琢眼眶蓦得一热,她想她真的是太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倔强的别过脸去。
“没有你,我依然能过的很好。”
“当然,你可是温如琢,昆曲界最有天赋的当家花旦。”程嘉铎声音很清润,说话的语调也不急不缓,“是我自己离不开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分开的一天。”
“你是我见过最剔透的女孩,但上天却给了你太多的磨难,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要给你幸福,但现在我显然不具有这种能力。”
在这时候还要说煽情的话,显然不是什么太有礼貌的行为,程嘉铎目光犹豫地盯着她看,最终还是诚恳地和她道歉。
“抱歉,因为我,还是让你和讨厌的人扯上关系。”
其实不完全是因为他,毕竟她和周思珩的缘分开始的早太多。
温如琢苦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们两个坐在餐厅的吧台边,透明的玻璃窗前,徐彭频频徘徊的身影令人无法忽视。
程嘉铎目光向外望了两眼,忽然拉过她手腕,在她掌心缓缓写下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