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慢慢喝下一口,周思珩云淡风轻说,“哦,这是我刚刚喝过的。”
温如琢手一抖,杯子里的温水倾倒一半,在她的旗袍上泅开一朵朵水色瓣痕,她又慌乱的站起来,连声道歉。
周思珩看着她所有的慌乱,从容不迫地倒好一杯红酒,双腿交叠,略有些懒散地靠在吧台边,眯着眼就这样端详她。
过了大概几分钟,温如琢终于收拾好狼狈地自己,以及整理好慌乱的心情。
她张了张嘴,意识到此时此刻,是应该说“再见”的时候。
而周思珩也恰好在这时候开口,刻意收敛逼迫的姿态,敛眸望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酒液,带着充满蛊惑的磁性嗓音徐徐道——
“皎皎,今天你也看见了——”
“留在我身边,名利、钱财、地位,这些属于我的荣光都是你的。”
他漫不经心捏住的酒杯微微向前致意,温如琢循着他指着的方向往后看过去,巨幅落地窗前,悬挂在顶楼中央的“周氏集团”直插云霄,如同一位帝王降临的姿态坐落在这片核心CBD区域。
这就是周思珩所睥睨的资本,也是属于他的荣光,这个由他十八岁那年一手打造的公司,是港岛的核心地标之一,也是他问鼎金融界的第一枪。
然而,温如琢还是摇头拒绝。
“我不要你的东西。”
她倒不是什么过分清高,只是单纯不喜欢这样动荡的生活,跟在一个这样的男人身边无疑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得到意味着失去的同样多,她可以接受清贫苦寒的生活,却不能够接受生活充满动荡的不安感。
周思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拒绝的话早已被意料到,他笑了笑,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被激发了更浓的兴趣,他最喜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喜欢强人所难,一如十八岁那年被所有人不看好的投资,最终他想要的东西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周思珩眼神逐渐加深,眸子里涌动的兴奋因子快要压抑不住。
几番滚动的喉结,他唇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笑,尔后意外不明地看着她说——
“皎皎,话不要说那么早,也许某一天,你会过来求这些东西。”
……
与此同时,包厢另一边,周澍嘉按照指令去拯救另一位姑娘。
他起先不耐烦地推开门,不是意料之中哭哭啼啼的场面,他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看见碎了满地的玻璃茬子。
饶有兴味地和手拎酒瓶,骑在男人身上扇巴掌的沈绵意对视。
怪不得能把他踹下床踹门跑路,这姑娘果然带劲。
周澍嘉倚在门框好整以暇看这一场大戏,末尾,他鼓掌拍手叫好。
沈绵意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周澍嘉分外无辜地说:“你那好姐妹求我来救你。”
“但显然她多此一举。”
沈绵意*干脆利落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周澍嘉一眼,他们两个的相识实在算是巧合,作为工作福利,酒吧老板送他们一人一张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体验券一张,她不小心拿错房卡走错房间。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身边躺着一个男人,松松垮垮的睡衣系在腰上,身材不错,脸蛋不错,但她还是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踢下床。
和周澍嘉相识的缘分就在此,后来他们频频在setsail相遇,她见证了他身边的逢场作戏,也敏锐的发现了一道新商机。
周澍嘉对女人出手很大方,第一次见面就喜欢送名牌包包,而这些附庸上来的女人不乏缺钱的主,高昂的奢侈包包需要一个转手的途径,而沈绵意就成为这样的中间人。
她以专柜正品的保证,以低价七折转让给那些喜欢奢侈包包充当身份的假名媛,事后自己再抽两成。
后来这场中间场交易被周澍嘉发现,男人毫不留情将她堵在洗手台的缝隙之间,漫不经心逼近她。
周澍嘉说:“这么喜欢赚钱,当什么中间商,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
沈绵意冷笑着说:“你想的真美。”
事后,她被周澍嘉胁迫,愣是抽掉一层的利润分给他,因为他威胁,如果不给他分成,以后他就再也不去专柜买正品包包送给那些姑娘。
他要让她不卖假货的声誉全都毁掉。
什么小气的男人!还富二代呢!
沈绵意面露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你不会要去举报我斗殴吧。”
周澍嘉简直要被这姑娘的脑回路逗笑,他看着她水润润的眸,像小鹿一样柔软,却偏偏有一幅极其不好招惹的个性,用棱角把心脏包裹的完完全全。
他半开玩笑道:“你放心打,进去了我捞你出来。”
沈绵意撇撇嘴:“不用你帮忙,他要是敢报警,我就说他性骚扰我,我这纯粹就是正当防卫。”
“对了,皎皎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皎皎?应该就是刚刚那位被周思珩带走的姑娘吧。
想到周思珩难得一见的神情,周澍嘉唇边不由蔓延笑意,他挑了下眉毛,故意戏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
“什么事情?”沈绵意皱起眉头,“我姐妹才不会看上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
周澍嘉说:“巧了,我这哥们也从来没爱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