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问方知虞要不要再做个彩超,正好贺行州也在,可以看看胎儿的样子。
方知虞昨天只看到小小一点,也没有看清,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在检查床躺下,吴敏把床的高度调整后,更方便他观看仪器显示屏,随后在他的腹部挤了些耦合剂,用超声探头推开。
很快仪器上就出现了方知虞腹中的情况。
两个月的胚胎手脚已经有雏形,虽然不明显,但放大后可以看出大概的形状。
贺行州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影像。
那里有一小团光影在微微晃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慢慢滋生,贺行州只觉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吴敏指着屏幕说:“这里是宝宝的脑袋,这里是屁股,这点小小的是手,两个月的宝宝跟棉花糖似的,软绵绵的。”
方知虞的目光也同样落在那一团光影上,在满屏雪花上,稳稳地落在那一小只上。
昨天他以为这是只瘤子,其实是朵棉花糖。
这就是他和贺行州的孩子?
方知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着上面那小小的光影,心里微微一动。
吴敏握着探头的手精準而熟稔地调整角度,让两人更清晰地看到胎儿的形状,随着她的动作,仪器屏幕上的视角也随之转换。
检查结束后,吴敏拿纸巾给方知虞,贺行州伸手接过,帮方知虞擦干净肚子上的耦合剂。
吴敏将报告打印出来,对两人说:“宝宝很健康,胎心胎芽很稳定,下一次过来检查就可以建档了。”
两人都没有经验,互相对视了一眼,贺行州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吴敏翻抽屉找了张检查流程表给他们:“正常情况下可以按照这个来,有临时情况可以随时过来,方总有我的联系方式,可以随时联系我。”
方知虞接过去,道了声谢,问起自己怀孕的原因。
吴敏解释了一通,大多是专业的知识,也说起了她当初在国外接触过的男性生子案例,安抚方知虞不用太过震惊,稀有不等于没有。
“国内有过相同的案例吗?”贺行州问。
“有。”吴敏说道,“据我所知国内有三例男性剖产手术,都非常成功。”
贺行州追问继续问:“风险很大吗?”
吴敏说:“男性身体构造不同,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方知虞面色平静,接过话问:“从医学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这个孩子建议生,还是流?”
吴敏对他的冷静非常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方知虞能管理贺氏这么大的集团,肯定不是普通人。
对于方知虞的问题,吴敏是建议生,毕竟有先例在前。
不过她也尊重方知虞本人的决定,如果方知虞有打掉的想法,她会提前準备。
“您可以先回去考虑好,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
贺行州点头:“好,谢谢吴——”
“不用考虑了。”方知虞打断他的话,“生吧。”
贺行州猛地转头看向他,心口狂跳:“什么?”
方知虞从来就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孩子来了,又在医学可控的范围,那么也没必要摇摆不定。
“我说,生吧。”
直到两人从医院出来,贺行州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在来医院前,他其实做好了一半的准备方知虞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做好了医生说这孩子不适合要的准备。
幸好这些准备都白做了。
两人上了车,他倾身过去,将副驾驶上的方知虞搂进怀里。
从医院离开后,两人回了贺家老宅。
知道他们回来,刘叔提前让厨房多准备了两人午饭。
吃过饭后,方知虞有些犯困,独自上楼去睡午觉,贺行州则陪贺建章在书房里下棋。
贺建章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去方知虞老家过年。
提起这事儿,贺行州说:“过几天岳父岳母他们过来一趟,到时候你们一块回去吧。”
“那敢情好,路上还有伴儿。”贺建章笑道,“你工作忙完了吗?别一天到晚不着家,我刚才看知虞好像瘦了点,你得多关心关心他。”
方知虞这段时间胃口不好,脸确实消瘦了些,不过老爷子也还不知道怀孕的事。
贺行州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想到八个月后,他和方知虞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就控制不住唇角上扬。
坐他对面的贺建章注意到,狐疑地问:“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光乐什么呢?”
贺行州把棋子放下,打算先探探他的口风:“爸,我问你个事儿。”
贺建章:“什么事儿?”
“你说,我如果……”贺行州笑了笑,才继续说,“我如果有个孩子的话,你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