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州仰头喝了口,刚将酒杯放下,放在旁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声,紧接着又被挂断。
他随手拿过来看了眼,视线顿住。
未接来电——
方知虞。
昨天从医院回去后,贺行州气归气,还是将方知虞的电话存了下来。
他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眨了眨眼。
方知虞给他打电话?
方知虞为什么要给他电话?
为什么響一声就挂了?是不是打错的?
还是说方知虞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找他道歉来了?
那他为什么要響一声就挂?
是不是拉不下脸?
短短一瞬间,贺行州脑子闪过无数个疑问。
坐在一旁的梁旭和陆兆亭也听到了铃声响,见他皱着眉光盯着手機不吭声,便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贺行州:“我联姻对象。”
“说曹操,曹操到。”梁旭笑着说:“那你先回个电话吧,万一找你有事儿呢?”
贺行州把手機屏幕熄了,将手機放回原位,无所谓地说:“有事他不会再打过来吗?非得我打回去?惯得他。”
“你也太硬气了吧!”陆兆亭竖起大拇指,“吾辈楷模,我敬你一杯!”
他说着端起酒敬了贺行州一杯。
贺行州将杯子的酒喝完,放下酒杯时不经意地看了桌面上的手机一眼。
手机安安静静的,毫无动静。
陆兆亭喝完酒,一边吃菜一边聊着近期身边发生的趣事。
贺行州心不在焉地听着,嗯嗯啊啊应了几句,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仿佛死机一样安静的手机。
怎么没有下文了?
方知虞响一声就挂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手机没话费的吧?
万一他真的是来找我和好的呢?
我要不给他个台阶下?毕竟我大人有大量,不像他那么斤斤计较。
贺行州片刻间就把自己哄得差不多了。
梁旭心思细腻,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走神,出声叫他:“行州,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嗯?”
贺行州收回视线,一句“没什么”到了嘴边又打住,改口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吃。”
说完他拿起手机出了包厢,在走廊拐角的安全出口处,拨通了方知虞的电话。
方知虞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姿态闲散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贺行州。
手机铃声一声高过一声,响铃将近一分钟,在快自动挂断的时候,方知虞才慢悠悠地点了接听:“喂。”
响铃的时间太长,贺行州本以为他不会接听。
听到手机里熟悉的清冷男声传来,他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等察觉到之后,贺行州又觉得自己太不硬气,語气也不免变得生硬:“打我电话做什么?是会議开完了?”
面对他近乎质问的话,方知虞唇角微勾,手指悠闲地敲着椅子扶手:“我不能打吗?”
“你预约了吗?你想打就打?”贺行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毫不客气地说,“我很忙的好吗?”
方知虞从容应对:“婚前協议第五条,双方有义务在必要场合和情况下配合对方应付其父母或长辈以及同事等人员,现在是你履行协议的时候。”
协议是贺行州找人拟的,他对协议内容自然非常清晰。
“什么意思?”贺行州问,“你父母回来了?”
“嗯。”
方知虞将父母要过来的事情告诉他,表明需要他配合自己见方岚和唐修齐。
因为昨天被拉黑和拒接电话的事情,贺行州已经耿耿于怀一天了。
这会儿听到方知虞有求于自己,顿时有种风水轮流转的胜利感,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哟”了一声,語气尖酸:“我说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原来是发现我的利用价值了?”
“我只是提出协议上的合理诉求。”方知虞顿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贺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