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少克制守礼,即便中了药,优先考虑的也是媚娘的感受,媚娘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她不想承认的是,当那几次她因男人的攻势而哭泣出来时,心中涌起的,其实欢愉。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被珍惜着。
这种感觉让她一瞬间产生沉迷,让她差点以为,俯在她身上的,是她情投意合的爱人。
媚娘闭着眼,却感受到有人轻轻的用湿布巾擦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被怜惜的轻握在一只大手里,紧跟着而来的是温柔的低语: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媚娘对二少爷这般亲密的姿态有些不适应,默默将自己的手抽离,使劲摇了摇头。
青丝如瀑散乱在肩头,显得她的脸更小更白,明明是纤弱的长相,性格却恰恰相反。
傅二少的眉眼垂落,却没再坚持,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媚娘嗓子有点微哑,接过了二少的好意,却已经不知用怎样的面目来面对这一切了。
她曾经想要的安定,已经逐渐离自己远去,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宝儿怎么办,相公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她想开口让傅二少忘了今天的事情,却不知如何提起。
二少爷那般光风霁月的谦君子,怎么会记得住她一个身份卑贱的奶娘呢。
既然解了药,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会恢复到原来的主仆。
她这般刻意提起,反而有些突兀,显得不知好歹极了。
于是,只是轻轻啜饮温水,垂下纤长眼睫,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二少爷,昨夜的贼人,捉到了吗?”
她几乎耐不住心焦,眸色中满是希冀。
这个扰乱自己平静生活的元凶,只要能抓住他,处理了他,那么一切,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
傅谨言的手微动,到底是忍住想要触摸媚娘的冲动,眼中情绪清明,缓缓道:“嗯,已经在府外将他截获,他……已经死了。”
媚娘白细的手指猛地握住了傅谨言的胳膊,整个人前倾,身体几乎要伏在傅谨言的怀里,眼睛睁得很大,急切问道:
“真的吗!”
怀里被柔软的馨香包裹,傅谨言嘴角忍不住轻扬。
他垂眸,敛去眼中翻涌的情绪,再抬眸时,眼中只剩下了往日一般的温润。
将昨日贼人想从水路出府,却误被水草勾缠,最终溺在水中的事情说了一遍,也说了发现一些残留的药粉的事情。
而贼人的身份,也还在查。
“但是他死了,是一件好事。”傅谨言道。
傅谨言最终的罪恶也被掩盖了,他以后,可以用堂堂正正的身份,去爱媚娘。
死了,就代表再也不用担心这个贼人会攀扯,和媚娘的事情,也将会永久掩盖。
傅府,完全只可以以他偷盗定罪。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傅府的媚娘,曾经被他侵犯过。
媚娘喜极而泣,眼中带着的淡淡清愁如春风化雪,脸上因欣喜而变的格外光彩动人,眼睛晶晶亮亮,满是对傅谨言的感激与崇拜。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
但媚娘的欣喜,仅仅持续到给傅二少诊脉。
她刚刚还带着喜意和希望的神色,因老大夫的一句话,而霎时间变得惨白。
“二少爷毒已解了大半,暂无性命之忧,只要再按时解毒几次,便能恢复如初,不损寿元了。”老大夫捋捋胡须,心下有些满意。
“嗯。那后续应当如何解毒?”傅谨言温和又清亮的眼神,看上去格外坦荡。
他穿了身青玉色纱衫直缀,扎着同色系的纹带,身如青竹,芝兰玉树般的人物,看着人的时候总唇边总带着三两分的笑意。
“额?”老大夫奇怪的看了看他,道:“二少昨夜如何,后续便如何便是。”
他说的话隐隐戳戳,但大概的意思就是——
此毒凶猛歹毒异常,但幸好解开的及时,没有伤到根本,但多多少少在五内残留,想靠一次清空,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