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病了。
纵然她听过女儿说的话,心知这事已经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但仍旧是气不过,在纪砚走后就病倒在床。
纪书晚过来侍疾,端着药哄她娘吃。
“娘,你这是何苦呢,女儿跟你说过,那不是女儿的好亲事。”
沈氏也不是不信女儿,虽然女儿的话听起来荒谬,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她那一口气就是顺不下去。让她将纪书妍过继过来,就跟逼她吞下一坨屎一样难受。
她已经被逼着假装大度十几年了,现在还要被逼着给仇人的女儿作脸!
“如果不是因为你,咳咳,和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如了她们的意。”
纪书晚:“娘你一头撞死了,不才正是合了她们的意吗?你不能给女儿一点信心吗?就是让她嫁过去了,她也享不了她要享的福。”
沈氏对女儿的话,信一半不信一半。她信时耀与纪书妍是有染了,以后不会对女儿好。但她不信女儿能有什么办法,让纪书妍嫁过去以后也不能得偿所愿。
见母亲还是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纪书晚说:“娘,先吃药吧。你给女儿一个时间,不出七天,女儿会让她笑不出来。”
就是过继了嫡女,也定让她笑不出来。
沈氏闻言,看向女儿,女儿向来不会说谎,难道,真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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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看这件衣裳怎么样。”
纪书妍和乔姨娘比划着彩云裳里送来的新衣,她就要成嫡女了,身上的衣裳首饰等行头,当然全部要换。
“好看。这颜色衬得我的妍儿姿色倾城,容颜绝丽。”
乔姨娘很满意这衣裳的款式,只是她心里有一处悬着的石头没有落地,就空了一个洞。
捏紧了衣裳的一角,她说:“老爷只让你过继过去吗?”
纪书妍拿起一支金簪往发上插进。“这也是为了让我嫁去护国公府的唯一办法。娘,等我成了世子妃,父亲一定会抬你为平妻的。”
自己的女儿被过继为嫡女当然是件好事,只是如果自己也能一同抬妾为妻不是更好。
过继过去名义上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乔姨娘有种自己的宝贝被抢走的感觉。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计较这么多,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冒酸意。
纪书妍瞧了一眼乔姨娘的脸色,当然知道她的想法。自己要想继续得宠,成为府里最受宠的女儿,就少不了让她的娘亲去哄好纪砚,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娘亲心生不快了。
为了给乔姨娘心里找点平衡,纪书妍想了个主意:“娘,母亲病了,不如我们去探探病?”
“得让母亲早点病好,不然,两日之后,母亲怎么爬得起床,替我办理过继的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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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书晚重新将凉了的药温了温,端过来,继续哄着她母亲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