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阶往下是条潮湿的走廊,墙缝里渗着水,滴在青石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催命符。
"往左。"苏瑾怡突然停步。
她的指尖抚过左侧墙壁,触感像极了人骨的骨密质层——这是师父说的"活墙",外层是仿骨的陶砖,内层是空的。
她用指节叩了叩,第二块砖出空洞的回响。
"三、二、一。"她轻声数着,抬脚踹向那块砖。
"轰"的一声,砖面陷进去半尺,露出个仅容孩童通过的洞口。
但洞口外飘来的,是熟悉的夜来香味道——御花园的东角门,她曾跟着仵作房的老周头来收过坠井宫女的骸骨,那井边就种着大片夜来香。
"钻过去。"萧鸣半蹲着托住苏瑾怡的腰,"李侍卫,我推你。"
李侍卫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却咬着牙先把苏瑾怡送了过去。
等萧鸣翻出洞口时,他的后背已经被砖缝划得血肉模糊。
御花园的月光比密室里亮得多。
苏瑾怡扶着李侍卫躲在太湖石后,从药囊里翻出金疮药。
药粉撒在伤口上时,李侍卫闷哼一声,额头的汗滴在她手背上,烫得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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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李侍卫扯了扯嘴角,"没护好您。"
"胡说。"苏瑾怡的手指在抖,却把药布裹得极紧,"你护着我们从密室杀出来,已经是"
"嘘。"萧鸣突然按住她的肩。
他的剑还握在手里,剑尖微微颤——东南方的月洞门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冷白的月光下,一道玄色身影从月洞门后转出来。
冷无痕的短刀垂在身侧,刀身上的血还没干,在月光下泛着暗紫。
他抬头望向太湖石的方向,左眼的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苏姑娘,萧二皇子,这御花园虽大"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琴弦,"可你们能躲到几时?"
苏瑾怡攥紧怀里的玉佩,裂痕硌得掌心生疼。
她能听见萧鸣的心跳,一下一下,和她的心跳撞在一起。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里慌。
李侍卫突然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全是血,却暖得烫人:"姑娘,您和殿下先走。
我引开他。"
"不行。"萧鸣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严厉,"要走一起走。"
冷无痕的脚步声更近了。
苏瑾怡望着萧鸣紧抿的嘴角,望着李侍卫白的嘴唇,突然想起娘说过的话:"断了的玉,总能再连起来。"她摸了摸玉佩的裂痕,轻声道:"往西边走,那棵百年老槐树下有个狗洞,能通到宫外。"
萧鸣的眼睛亮了亮。
他弯腰把李侍卫背在背上,剑指冷无痕的方向:"我先引开他,你带着李侍卫"
"不。"苏瑾怡打断他,"要走一起走。"她把玉佩塞进萧鸣手里,"你拿着,我引他。"
冷无痕的短刀已经出鞘,刀光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苏瑾怡深吸一口气,踩着碎石子往东边跑去——那里有片竹林,够她躲上片刻。
萧鸣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他转头对李侍卫道:"抓紧了。"然后跟着苏瑾怡的方向追去。
冷无痕的笑声混着风声飘过来:"跑?你们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