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通体温润的玉镯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内侧,一个隽秀的“晴”字清晰可见。
陆海长伸出手,指尖颤抖着,却不敢去触碰那只镯子。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行浑浊的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是它……就是它……”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晴儿,我终于……找到我们的女儿了……”
许如意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狠狠撞了一下,她有些不知所措。
“陆先生……”
“孩子,我不是什么部长,我是你爸爸。”陆海长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她,“我叫陆海长,你的母亲,叫温晴。”
他开始讲述那个尘封了近二十年的故事。
他和温晴是如何在湘城相遇相爱,又是如何被他那思想古板的家庭强行拆散。
他被调往边疆,温晴独自一人怀着身孕,苦苦支撑。
“……我走的时候,她把这只镯子交给我,说等我回来,就给我们的女儿戴上。可我再收到她的消息,就是一封绝笔信,她说她撑不下去了,孩子也……也跟着她走了……”
陆海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我一直以为你们都不在了,直到柳素心出现。她编造了谎言,说她母亲叫温晴,拿着一个仿造的故事,骗取了我的信任……”
许如意静静地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她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
原来,她的父亲是陆海长。
这莫多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母亲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他总是郁郁寡欢不开心,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这。
她的爱人一直都是陆长海!
她这么多年的寻觅和等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一种落了地的平静。
“我养父对我很好。”她轻声说,“他们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了陆海长的心里。
他亏欠女儿的,太多太多了。
他这个亲生父亲,让她在外吃了十八年的苦,还错把豺狼当骨肉,让真正的女儿被冒牌货欺凌。
“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陆海长泣不成声。
许如意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的那点隔阂也慢慢消散了。
她把镯子重新包好,放回口袋。
“都过去了。”
这三个字,是对过去的释怀,也是对他的原谅。
陆海长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的灯亮着,柳素心正坐在沙上,一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爸,您回来了。饭菜都热着呢,我……”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陆海长打断了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柳素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爸,您说什么呢?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错了。”陆海长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错在引狼入室,错在把一个骗子当成了我的女儿。”
柳素心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抓着陆海长的胳膊,不住地摇头。
“爸,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是素心啊,我是您的女儿啊!”
“我的女儿?”陆海长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满是嘲讽,“我女儿的母亲叫温晴,她的信物,是一个刻了‘晴’字的镯子。这件事,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那个镯子,现在就在我真正的女儿,许如意的手上!”
最后一句话,像一道惊雷,把柳素心所有的伪装和侥幸都劈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