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宋小麦思虑一路的事,她不知坑洞的事村长和几位族老知不知晓,更不确定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几人。
想了想后,觉着也罢,如今还不知村长跟几位族老商议的如何,万一族老们不同意在那处建屋,也就无需再多此一举。
如果同意了她想了想,自己还是应该跟村长通个气。
实在不行,还是选别的地方好了。
用水不方便,费些功夫打口井便是,再不济,就选个离河边近些之地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反正无论如何,她是不会让家人及无辜村民去犯那个险。
她将这些想法道出后,宋冬生才微微松了口气,不禁目光复杂的望着小妹。
这些日子,全家人都笼罩在“爹”归家一事的阴霾中,只有她,好似不受丝毫影响一般,成日该忙啥忙啥,整个人一刻也不得闲。
甚至,家里每个人的低落情绪,还需她费尽心思,不着痕迹的去宽慰。
作为家中长男,宋冬生这一刻蓦的生了几分惭愧。
他抬起指尖,轻轻擦去小妹脸颊上还未来得及抹去的泥尘,声音里满是歉意:“小麦,这些天辛苦你了”
宋小麦一怔,不明白好端端的,孩子又想到了哪出,正茫然,又听对方道:“你还这么小,就为一家人的生计忙的脚不沾地”
宋冬生顿了顿:“这本该是我这做兄长的该抗的担子”
而今,莫说扛起担子,自己反而沾了对方的光,跟三弟一起入了学堂,读起了圣贤书。
他皱了皱眉,凝望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小妹,次觉得,自己当下享受的一切,也太过心安理得了些。
甚至就如那一吹就倒的麦秆似的,经不起一点打击。
想到这些日子的萎靡,他心头再次钝痛,鼻尖也忍不住一酸。
这一次的酸涩,非是对于那位失忆爹的神伤,而是次出于对小妹的亏欠。
宋小麦就在这样一片怔然下,看着好端端的二哥说着说着,眼里就腾起了水光。
“二哥你”
宋冬生抬手阻断对方开口的话,含着泪意笑看对方:“小麦,二哥不是那糊涂的人。”
“这些日子就是”他忽然有些无措,语无伦次:“爹的事确实给我打击不小但都三年了”
“咱都大了我也并非就想爹如何”
“我只是只是”
少年说着说着,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这样一段没头没尾的话,宋小麦却一下懂了
她静静望着小脸通红,眸含水雾的二哥,轻声道:“我知道”
“二哥只是为咱娘不平,对不对?”
小妹的声音,清脆如铃,落在少年耳中,心头骤然一明。
他慕然抬头,朝对方微微一点:“咱娘”
“二哥”宋小麦笑道:“陈先生不是说过么,父母生养之恩,子女反哺之义,本是天经地义。”
“你想着娘受的委屈,为其感到心疼,这份心意再自然不过,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宋冬生呆呆望着对方,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对方又道:“再说了,什么担子不担子的。”
宋小麦皱皱鼻子,故意板起小脸:“二哥,你怎可说这外道的话?咱家每个人,哪个不是为了让家中更好一些,在拼尽全力的努力,咱们不过是各有分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