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京外查人,总比京中对弈安全。”
宗辞闻言,低头一笑:“殿下是怕我在宫中”
“你身上太亮,易惹人妒。”
宗辞无言,拱手而退。
数日后,宗辞率数人南下。
他离开京城那日,洛云京站在茶铺门前望着官道。
她没有哭,只是目光沉静,手里握着宗辞留给她的信。
“京京,若我此去无事,春日归来,与你同赏一树花开。”
宗辞一行人抵达江南时,正逢雨后初晴。江南的三月,湿润而温婉,乌篷船滑过水巷,橹声潺潺,一派安宁。
可宗辞心中却无丝毫轻松。
随行的还有刑部推官柳植、户部官员孙衡,以及数名锦衣卫暗中护送。此行表面上为查勘漕运账目实情,实则为追查那名死去的押粮官员与失踪粮草之间的真正关联。
他们抵达江南布政司时,地方接待官员极尽礼数,可宗辞敏锐察觉,那些官员话语虽敬,眼底却浮着一丝畏惧与戒备。
“他们怕我们。”柳植低声道。
“怕我们查出东西,也怕我们把他们牵连进去。”宗辞语气平稳,“这笔漕粮的账目已经出了三年问题,只是前朝未深查罢了。”
孙衡翻了翻账册,“每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押粮路数一换,死账就跟着翻了。”
而这条死账线的尽头,便是秦长铖——江南数郡粮商的幕后之主,曾是二皇子旧部,如今洗白成了“义商”,甚至得了江南提学的一封表扬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长铖不曾为官,却操半数粮路,官府不敢管,百姓不敢言。”柳植冷笑,“真是好一个‘江南义商’。”
宗辞抬头看向远方,“我们先别惊动他,去看看当年他如何一步步脱籍登堂。”
三日后,他们查出秦长铖曾于七年前因走私官盐入狱,后不知何故脱罪而出,不仅未受审罚,反得以在江南盐道重启时获得专营资格。
“皇榜既无赦名,刑部卷宗亦无删减。”孙衡皱眉,“这桩子事,有人动了笔头。”
宗辞缓缓点头,“从这笔头下手。”
与此同时,宗辞暗令锦衣卫悄悄盯上秦长铖的船队,现夜间有大量粮草调动,却并无上缴文书记录。
“这些粮草去哪儿了?”柳植沉声问。
宗辞凝眉望着地图,“他们在转运兵粮。”
“兵粮?”
“给谁的?”
宗辞眼神一凛:“给朝中另一个声音。”
而在京城的皇宫深处,乾清宫灯火通明,御医团昼夜未歇。
皇上的状况一点不见好转,众人也都信了那‘半月将至’的话。
太医院座御医束手无策,太子亲自守夜,眼眶泛红。
“再不醒,朝中……怕是”
太子低声对董太监道。
“殿下不可言此,传出去易惹是非。”董太监急忙制止。
可正因如此,朝堂之上风声鹤唳。
二皇子频繁召见旧部,在自家府邸设宴,外有骑兵出入,意图不言而喻。
三皇子则与工部尚书频繁来往,甚至暗中试探兵部尚书的态度。
最耐人寻味的,是五皇子。
他既未露面,也未言语,却有人瞧见他身边的亲信出入冷宫方向——那里曾囚着太后娘家的几位宗亲。
“他们要动太后的旧部?”洛云京从内线得知此事,顿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