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带撞上黄土的刹那,凯因听见了骨头碎裂的脆响。
不是自己的,是记忆里的声音——当年老钟表匠为了抢回他偷卖的古董表,被高利贷打断腿时的动静,此刻正顺着脚下的黄土往上爬,钻进耳朵里,钻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低头一看,手背上的齿轮胎记竟渗出些血丝,染红了掌心的“创”字钥匙,铜钥匙烫得像刚从熔炉里捞出来。
“还来这套?”凯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落地的地方,突然裂开道缝,冒出颗生锈的齿轮,齿牙间卡着半张纸条,正是他小时候埋的“时间胶囊”里的誓言,“要让老头过上好日子”的“好”字,正被黑色流体啃噬得只剩个偏旁。
远处的黄土高坡上,黑雾黑袍人已经站成座穿工装的巨人。
那家伙双手插进土壤,拔起的根须上缠着无数把钥匙虚影,七道黯淡的光在虚影里挣扎,像被蛛网困住的飞虫。巨人每动一下,高坡就往下滑一层土,露出底下埋着的东西——是无数冒险者的骸骨,每个骷髅的指骨都攥着块记忆结晶,结晶里的画面全是负面的:失败、背叛、放弃。
“土生万物,亦藏万险。”巨人的声音震得凯因耳膜疼,那些骸骨突然“咔嗒”站起来,组成群泥人,胸口的记忆结晶亮得刺眼,“你们守护的一切,最终都会埋进土里烂掉,何必挣扎?”
强融的星剑突然出蓝光,剑刃切开个扑过来的泥人,泥人碎块里滚出颗心脏,还在跳动,上面缠着根须,根须尖刺扎进强融手背的星状胎记,他猛地哆嗦了下——看见自己强行融合法则时,被波及的无辜者的脸。
“操!”强融甩剑的功夫,更多泥人围了上来,最前面那个顶着陆霄的脸,胸口结晶里映出战友倒下的慢动作,“当年你要是再快一步……”
“闭嘴!”陆霄的星宇终章金光大盛,剑光劈碎假脸的瞬间,现泥人的核心是块黑色晶体,晶体上的纹路和黑雾黑袍人的金属盒子一模一样,“它们是用盒子的力量造的!”
琪亚娜的光翼突然展开,彩色斑点化作光雨浇向地面。
被光雨滋润的黄土“滋滋”冒烟,冒出的不是黑气,是片嫩芽,嫩芽破土而出,长成排齿轮形状的麦苗,麦穗上的颗粒闪着光,是守护维度巨树的虚影,是创造维度安全屋的轮廓,是所有他们拼命守护过的东西的样子。
“只要记得,就不算烂掉!”琪亚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光翼扇动的度越来越快,麦苗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把泥人逼得连连后退。
小齿轮在她怀里咯咯笑,胖乎乎的手抓着“水”字钥匙往地上拍。
蓝色钥匙的流体渗进土壤,浇得麦苗“蹭蹭”长高,麦穗上的颗粒突然脱落,落地化作群小创造物——有会飞的四不像,有会报时的三轮车,最机灵的是那个修表铺的虚影,门“吱呀”开了,老钟表匠的虚影探出头,挥了挥手里的修表锤,像在喊他们加油。
凯因突然抓住根缠向小齿轮的根须。
根须上的倒刺扎进掌心,传来的痛感竟和当年老头被打断腿时的呻吟同步,他咬着牙拽断根须,断口处流出的黑色流体里,漂着个小小的齿轮,是他第一次给老头做的生日礼物,歪歪扭扭,却被老头挂在工具箱上挂了十年。
“你以为这点破事就能困住老子?”凯因把齿轮往“创”字钥匙上按,铜钥匙突然炸开团红光,红光里浮出无数画面:他给老头捶腿的笨拙样子,他用第一笔修表收入买的新拐杖,老头拄着拐杖骂他“毛手毛脚”却笑得合不拢嘴的皱纹,“这些才是老子的土!”
红光所过之处,黑色根须纷纷枯萎,黄土里冒出新的根须,是金色的,缠着齿轮和红薯藤,扎进齿轮麦田的根系里。
黑雾巨人出愤怒的嘶吼,猛地拔起所有根须,像甩鞭子似的抽向麦田。陆霄举剑迎上去,金黑剑光与根须碰撞的瞬间,他听见剑里传来战友的声音,不是指责,是鼓励:“现在的你,比当年强多了!”
“土”字钥匙突然在强融手里烫。
星剑的蓝光与钥匙共鸣,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心的黄土开始翻动,冒出把土黄色的钥匙,钥匙柄是个微型锄头,锄头上刻着“土”字,还沾着点齿轮麦田的麦糠。
“又认主了?”强融刚抓住钥匙,黑雾巨人突然解体,化作股黑风钻进新出现的光带,金属盒子的第五道锁孔彻底亮起,临走前丢下句话:“木会记住你们的挣扎……”
小齿轮突然从麦苗上摘下颗麦穗,塞进嘴里嚼得咯咯响,嘴角沾着的金色粉末掉在地上,长出张地图,上面标着“木之维度”的位置,旁边画着棵缠满锁链的巨树,树冠里藏着点绿光。
凯因摸了摸兜里的六把钥匙,金属的、水晶的、木质的,此刻都在烫,像揣着个小农场。他看着眼前的齿轮麦田,突然觉得老头说的“扎根”,不是往土里钻,是往那些温暖的记忆里扎,扎得越深,长得越壮。
陆霄用剑鞘拨了拨麦田里的土,土下面露出些光的种子,是净化种子和记忆结晶的结合体:“下一站,该跟植物打交道了。”
强融还在研究手里的四把钥匙(融、星、水、土),被凯因拽着往光带冲,这家伙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星剑在地上拖出串火花:“慢点!我还没搞懂这钥匙咋和星剑共鸣!”
“到了树上你就懂了!”凯因的笑声混着麦浪声,“老头说过,万物生长都有规矩,急不来!”
光带收紧的瞬间,齿轮麦田突然集体弯腰,朝着光带的方向鞠躬,麦浪翻滚的轨迹里,浮出五个字:
“木藏生死门”
喜欢我在原神世界打天下请大家收藏:dududu我在原神世界打天下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