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石室内空空荡荡。现在,屋内只剩他一人。
&esp;&esp;尖肃怪叫不知从何处凭空而起,尖利惶急地自他身后一掠而过。
&esp;&esp;起风了。
&esp;&esp;怪了,应向离茫然地想,屋里怎么会起风。
&esp;&esp;…从哪里吹来的呢。
&esp;&esp;
&esp;&esp;他常常在深夜里反复思索。
&esp;&esp;他自己想了很多,他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esp;&esp;应向离发觉,他们的矛盾太多了。她不喜欢自己嘴笨。不喜欢他话少。
&esp;&esp;再往前数,最大的矛盾还有义父。
&esp;&esp;因为立场的天然不同,应向离不得不在心里把两人放在秤上反复比较。
&esp;&esp;可无论两端是如何疯狂地摆动,他都无法从中获取一个短暂的平衡…
&esp;&esp;这些日子,他一直很痛苦。因为她骗自己的缘故。
&esp;&esp;信任的口子一旦被撕开就无法挽回。他克制不住地不断去想,她脚疼是假的。那她因为脚疼委屈的哭是不是也是假的。她娘亲的遗物是假的,那她说喜欢自己是不是也是假的。
&esp;&esp;一次假两次假,处处都是假…越想,就越无法停下来。
&esp;&esp;可他却连一句你为什么骗我都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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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已经走了,和别的男人一起。
&esp;&esp;门落下时也都是轻轻的吱呦一声,而不是重重的哐当摔上。好像真的就这么脚步轻轻快快地自此离他而去了一样。
&esp;&esp;风还在吹着,呼啸声逐渐刺耳。
&esp;&esp;可四周分明又很静。
&esp;&esp;刚刚与她争吵时,他满脑子都是真哭假哭义父权衡。可在门落下的那一刻,这些纷杂繁乱却神奇地在一瞬间全部消失,整个世界忽然变就为死一样的寂静。
&esp;&esp;只有风没有停。
&esp;&esp;门关上了,他的脑子好似被骤然抽空。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esp;&esp;好安静…
&esp;&esp;等了好久。门依然没有开。
&esp;&esp;但是风声未停。
&esp;&esp;之前,梁曼经常和他生气,她也经常要走。但每次,没等他慌乱地在心里排演好要怎么出口挽留她就转身了。
&esp;&esp;时间久了,他也习以为常。总觉得她生气后的下一秒一定会转身,她一定会幽怨委屈地望着他,嘟嘴抱怨:“向离,你又不哄我…”
&esp;&esp;我哄了呀。
&esp;&esp;只是在心里,你听不见罢了。
&esp;&esp;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因为她的转身而暗暗松口气。然后伸手给她,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快过来吧。”
&esp;&esp;他之前没想过,她要是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
&esp;&esp;他总觉得她不会的。
&esp;&esp;等着等着,刺耳尖锐的哀号风声中凭空多了一样声音。
&esp;&esp;应向离大脑放空。他站在屋子中央,竖着耳朵茫然地听。
&esp;&esp;风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从模模糊糊几不可闻,逐渐能让人听清了。
&esp;&esp;他耐心地等。等了许久,听了许久。
&esp;&esp;最后,应向离终于听清了。
&esp;&esp;那是不知是谁,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对着门自言自语的一句话。
&esp;&esp;“别走。不要走。”
&esp;&esp;有人在不断重复着几个字。
&esp;&esp;“…求你,不要和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