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小小的“悦来客栈”完全吞没。后巷里,那两个如同融入墙壁阴影的盯梢者,依旧如同石雕般纹丝不动,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薄薄的窗纸,锁定着韩牧野(岩扎)房间的黑暗。他们很有耐心,如同经验最丰富的猎犬,等待着猎物任何一丝异常的躁动。
房间内,盘膝而坐的韩牧野(岩扎)如同老僧入定,气息绵长而几近于无。易容下的真容却如同高运转的机括,将“听涛阁”内的每一帧画面、每一缕气味、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在脑海中反复拆解、组合、推演。
那些罩着黑布、嘶嘶作响的笼子,里面关着的绝非普通毒蛇。其体型、鳞片反光、以及粘稠的嘶鸣声,都指向南疆或更遥远瘴疠之地才有的异种毒虺。
结合那些浸泡在深绿色液体中的蛇胆、心肝、乃至疑似人骨的器官,以及石台上琼汁草的草图……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渐清晰——龙宫正在尝试用剧毒之物污染、破坏琼汁草!或者说,他们在研究如何利用琼汁草的特性,结合这些剧毒之物,制造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那些陶盆碎片,证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尝试过培育琼汁草,但失败了那些地上的碎片便是证明,所以转向了破坏或毒化的方向。
天井中央那口看似废弃的枯井,是整个据点最可疑的点。井口边缘的石料磨损程度、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与甬道不同的深层霉味和金属锈蚀气息,都指向井下另有乾坤。那里,极可能是通往核心实验室或更机密区域的通道。
老鼋此人,表面富态和气,实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且权限不小。但他提到“更大的掌柜”时,语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忌惮绝非伪装。玉州分舵的核心,必然藏在更深、更隐秘之处。听涛阁,只是一个重要的中转和实验据点。
这既是龙宫的缓兵之计,也是韩牧野的机会。老鼋需要这三天时间:一是筹措那三千两黄金(虽然对龙宫不算巨款,但大量现钱调动需要时间且易留痕迹);二是动用南疆的暗线彻查“岩扎”的身份和黑苗寨仇家的真伪;三是让“药眼”再次甚至多次验证那“蛇涎花”的真假;四是布置一个万全的陷阱——无论交易真假,他们都不会让一个知道听涛阁秘密、且身怀巨款(或巨宝)的南疆蛮子活着离开玉州府!
韩牧野(岩扎)缓缓睁开眼,黑暗中的双眸锐利如刀。他不能坐等三日。他需要主动出击,在对方完成布置之前,尽可能多地撕开“听涛阁”的伪装,探清其核心秘密,尤其是井下!而外面那两个盯梢者,就是他行动的最大障碍,也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他再次取出那枚“隐鳞”薄片传递信息,“盯梢未撤,需‘替身’入客栈,制造假象。目标:枯井密道、核心实验室。明夜子时,外援待命接应。另,南疆黑苗线索,伪造坐实。”
信息出,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重新闭目,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疲惫不堪、陷入沉睡的山民。他在等待,等待王府的回应,等待夜色最深沉的时刻。
玉州府一处隐蔽宅院的密室中烛火通明。石昊磊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沉沉的夜色,背影如山岳般凝重。慕容知云肃立一旁,手中拿着译出的密信,脸色同样冷峻。
“‘蛇笼’、‘琼汁草图’、‘人骨器官’……竟用如此阴毒手段!”石昊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指节捏得白,“他们不是在夺草,是要利用琼汁草!想造出更可怕的东西!那国公爷的旧伤,怕也是个幌子罢了。”
“王爷,韩庄主推断他们在尝试毒化琼汁草,或利用其特性制造毒物,可能性极大。”慕容知云沉声道,“枯井下必有重大秘密。韩大人欲明夜子时探查,风险极高。”
“风险?”石昊磊猛地转身,眼中寒芒四射,“龙宫在我眼皮底下搞这些鬼蜮伎俩,威胁师父和师娘他们,甚至整个玉州甚至更广!牧野以身犯险,深入虎穴,这风险必须冒!也必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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