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连宴哥儿都明白的道理,“这以后,只怕她们到了咱村里后,肯定要让庄二叔庄三叔去洗衣裳了。”
若是不洗,必然要拿今日遇着自己和爹的事儿来说。
这下庄二叔和庄三叔惨了。
月之羡不以为然一笑,“反正又不是给别人洗,自家媳妇孩子,他们到时候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话宴哥儿的赞同的,“说的也是。”所以到时候庄二叔庄三叔凭啥不愿意,那是他们自己的媳妇孩子。
父子俩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回来了,衣裳晾好,月之羡将自家的吊床都给挨个挂上,自己和宴哥儿的那条,则给挂到了外围去。
虽说大家同意住在这草市,也是各自睡自己的吊床,但晚上男女还是给分开,女人们休息的那一块,会将幕布给围起来,以保证女子们的安全。
而本村的男人们,则都睡在外围。
没带吊床的,直接就在摊位棚子下铺个凉席,也就兑付着过了。
睡觉的地方安排好,几个孩子在沙婶那里说话,月之羡也终于得了空,挤到了谢明珠身边,“媳妇,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陈大人同意了?”这事儿谢明珠早前觉得,有七八分的可能性。
所以觉得没有多大的惊喜,尤其是看他空着手回来,很显然糖已经被陈县令留下了。
那就更能确定这事儿已经落实了。
果然,月之羡点着头,“媳妇就是聪明,这都猜到了。”
但他话锋随之一转,眼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不是这件事情,是另外一件。”
“不准打哑谜,要吃饭了,长话短说。”谢明珠看他神情,别是还要自猜吧?小年轻们就喜欢这调调。
然那倒是没有,毕竟月之羡早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了,只是一直没得机会罢了。
这会儿左右瞧了一下,确定无人,朝她靠近了几分,这才悄咪咪同她说,“你上次抓的那个人贩子,后来招了供,州府那边有一户有钱人家的孩子找到了,人家特意送了两百两银子来衙门里酬谢。”媳妇好香,可惜今晚仍旧不能抱着媳妇睡,好想回家。
至于那些两百两的酬谢银子,一百两是给衙门的,毕竟消息是他们帮送到州府那边的。
一百两是单独给谢明珠的,感谢她抓住了人贩子,不然他们家三代独苗,等被找到,怕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这一百两别说是对于谢明珠个人,就是衙门所得的那一百两,都可以称之为一笔巨款的存在。
所以陈县令一直都没敢声张,就怕引了歹人之心。
何况这广茂县城如此破烂,兵甲没有半个,城里唯一的武力就是衙门这些衙役们。
这次八月节,还不知是否有海贼混进来呢!他本想查,可压根就没有这人力啊!
衙门那点人,只堪堪够用来维持秩序。
“陈县令说本来是要找个机会偷偷把银子送给你的,但这几天山里的人都出来了,他忙着劝说他们迁移之事,便没顾得上。”
谢明珠这会儿只关心一百两银子在哪里,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呼吸都紧张起来了,小声询问:“银子呢?”真是穷怕了。
那么多银子,可是整整十斤啊!他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当然,这排除在其他月族女子身上看到的首饰不算。
“好大一包袱,沉甸甸的,我哪里敢拿出来招摇?这会儿还放在衙门里,等回头咱回家的时候,找个时机,我偷偷放在筐里带回去。”这可是媳妇的银子啊,可不能出半分纰漏。
而且今天那陈县令都没多考虑就同意大量推广荻蔗种植,也正是因为媳妇。
所以月之羡觉得媳妇真是他的福星,不然这荻蔗种植的事儿,不知究竟还要什么时候才能落实呢!自己的制糖坊也就遥遥无期,想靠卖糖赚钱,猴年马月呢!
“对了,回头陈县令还说,叫你去仔细同他说一说这荻蔗种植之法。”
谢明珠还以为,要自己专门给人培训,竟然只用口头解说,那就更好了,不然自己还得在这里多留一阵子。
自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想到月之羡竟然要将银子带回银月滩,只觉得糊涂,“你把银子带回去作甚?明儿你就先取一部份来,去将那些药材都买了,回头咱想办法给拿到外州府去卖,银子最起码翻四五倍。”
今天她才惋惜,明明有那么好的商机在眼前,奈何没有本金。
现在天降横财,这还等什么。
难道还能指望那些银子放家里,能生出小银子么?
月之羡听她说可以翻几百,自然是动心的,但一想到是媳妇的赏钱,自己怎么能拿来做生意?
自是有些不愿意,“那是媳妇你的,回头我还想着给你打首饰。”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早前不争气,但凡能攒下些家业,现在媳妇怎么可能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还要靠她自己赚赏银?
谢明珠听到这话,心说这年轻人是真的单纯,那么多银子,竟然一点心思不动,要留给自己打首饰。
但又有些着急,“你糊涂了不是,现在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回头要打多少首饰没有?何况你说现在咱们在乡下,也没得机会去戴。”瞎折腾是什么,赶紧抓住这运气,吃这一波红利不香么?
月之羡听着是有些道理,但总觉得用媳妇的银子不好。
谢明珠哪里还不知道他这心里在想什么,当下就拍板做了决定,“你不说家里都听我的么?何况你不想早点以汉人之礼来娶我?”就他这,等真要八抬大轿抬自己的时候,怕是抬棺材了。
她这两句话,前一句月之羡不敢忤逆,第二句他迫不及待地。
于是一咬牙,“好!”看来这辈子自己就是吃软饭的命了。
本来还想靠自己攒钱的,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吃上了媳妇的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