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纪太妃走进皇仪殿,见柳太后忙着,就问,“忙什么呢?”
“皇宫后山的枇杷熟了,我让人摘了来,打算做些枇杷膏。”
“那也不用姐姐亲自动手剥皮呀,看剳子不累?”
“动手成了习惯,哪里还想着假手于人。”柳太后放下手上的枇杷,侍女端来铜盆,净手擦干后,桑柔才伸手将柳太后扶起来。
“等枇杷膏做好了,我让人给你送两罐过去。”
纪太妃瞧了眼,这些枇杷熬出来估计也就三罐左右。
“姐姐送了我,官家可就没有了。”
柳太后眼底带了些轻蔑:“那个逆子能看得上这些乡下玩意?和你那侄女一样,挑人挑最好看的,选东西选最漂亮的。”
纪太妃愕然,姐姐和晏书接触不多,倒是能把晏书的性子摸透了。
最近官家独宠美貌的张美人,其他妃嫔哪里都不去,姐姐对此也颇感无奈。
纪太妃把大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晏书让人送了东西来,姐姐请看。”
柳太后仔细看了看,脸上换上阴沉,“这个荆王爷,平时上蹿下跳也就罢了,没想到流言一事竟然也是他搞出来的,如今还违反条例,与民争利。”
纪太妃面色平静,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荆王爷可不止几桩事,外头各家酒楼瓦子传唱一出《妾薄命》,将荆王爷强抢民女传得人尽皆知,姐姐不给他个教训?”
柳太后听得出纪太妃平淡声音中藏着的意思,“你对荆王爷的恨意很大,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
“我妹妹黄土枯骨,荆王爷风光无限,那是一条命啊,要放下谈何容易。”纪太妃眼中生起恨意。
柳太后劝导道:“若兰,往事都成云烟,是该还放下了,荆王也得到惩罚了,儿女大多都是没了。”
纪太妃沉声道:“荆王儿女夭折,那是他风流太过,折损阳气所致,他做的恶事,还没有尝到应有的报应。”
语声哀求,“姐姐,我等了好多年,终于有机会了,你帮帮我吧。”
“你让我杀了荆王?”柳太后大惊。
纪太妃急忙跪下,“若兰不敢如此想,只想求姐姐给荆王一个教训。”
“你想如何出气?”
纪太妃道:“荆王爷与民争利,不如把他的酒楼给收了吧。”
柳太后会心一笑:“你倒是会折辱他的,就依你的吧。”
荆王府的经济来源就靠那几家酒店,断了荆王府的经济,那是狠狠抽了荆王一巴掌。
界身巷南,桑家瓦子。
“受尽苦辛人不知,却待归时不得归。罗衣满身空挹泪,何时却着旧时衣……”
瓦子高台的女艺人和曲而唱,凄凄婉转。
韩晚浓道:“纪姐姐,还是你的主意好,找两个有名气的艺人唱一唱,这出《妾薄命》火了。”
“还是你的词写得深入人心。”纪晏书真心佩服韩晚浓,能文会武,还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
刚认识韩晚浓的时候,她觉得韩晚浓和李持安应该是一对,想着磕一把瓜子看好戏。
现在和韩晚浓相处久了,她是越来越喜欢韩晚浓了。
想到当时的想法,就觉得自己想错了,李持安哪里配得上韩晚浓。
“纪姐姐,你跟李二哥……”韩晚浓犹豫地开口,“还和离吗?”
话才说完,韩晚浓霎时觉得周围空气骤冷,语声平平的话中满是寒意。
“挖不了墙角,就砸墙是么?”
韩晚浓忽然瞪大眼睛,后背的凉意好像化成利刃插进身体,脖子僵硬地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