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邈抱得紧,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有变,因而分外克制。
司珹原本还在生气,怎奈二人实在契合,季邈又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季邈拓得耐心,他虽不满,却最终只蹙眉斥了一句,就伸手勾住季邈的脖子。
结契并非易事。
季邈成了乾元,过程中分外紧张,生怕伤着了司珹。后者也确实觉出几分不寻常,觉得今日的季邈似乎格外起兴。
司珹人伏趴着,衣裳薄,又被扯得散乱,他伸手去抓,却只将柔软的布料推得更远,压根儿撑不住。
涨。
“季,季寻洲,”司珹呼吸缭乱,艰难回首道,“你怎么……”
“很难受吗?”季邈额上也满是汗,低头吻到司珹鬓角,“我再小心一点。”
他撩眼,就瞧见若隐若现的白皙。
是司珹的后颈。
颈纤长,藏在满头散开的乌发里,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引诱。
司珹越是隐忍难耐,那弧度就越生动,越勾人。
没有乾元能抵抗伴侣的后颈。
可季邈到底惦记着司珹骨子里的恐惧,骤然偏过头去,他忍得犬齿发痒,也只克制地先探手过去,揉了揉。
仅这几下,司珹就打了一轮颤。
司珹汗涔涔地闭着眼,十指下意识蜷缩起来,又缓缓松开,低声说:“无事。”
奇怪。
以往情|事中,季邈对他脖颈的触碰不算少。前尘所造就的恐惧渐渐散尽,他分明已经习惯了这种亲昵,又为何会在今日如此抗拒呢?
就好像,季邈会做什么分外危险、分外过分的事情一样。
司珹闭了闭眼,将这种念头清除出去。身后季邈又吻他耳廓,衔着耳垂细细磨。
后颈与身下的触感仍旧鲜明。
司珹浑身的劲儿都被抽走,没力气再说话,就只能听廊下铃铎轻响,听屋内吐息纷乱。他丢了一回,伏在桌上,懒洋洋地闭上眼,可还没歇息太久,就觉出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贴上了后颈。
是季邈的唇。
对方起初是在吻,吻细而密,颈肉被濡湿了,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灼|热的舌。季邈吮着小块皮肉,缓缓抵上了尖锐的犬齿。
司珹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季寻洲!”司珹错愕道,“你在做什么?”
季邈骤然被打断,忍得额角青筋直跳。咬破后颈注入信香,乃是乾元同伴侣结契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他开口时声音都哑了,难捱地唤道。
“折玉,司折玉。”
司珹甚至听出了一点委屈。
他从方才的惊恼平复下来,叹气道:“这也是为了成结么?”
季邈艰难地点点头。
“……”司珹闭上眼,破罐子破摔般趴回去,“快一点。”
季邈当即做出调整,快|意汹涌,逼得司珹再不能将注意力放在后颈,季邈就在对方的迷离里咬下去。
司珹呜咽出声,腰肢猛地一弹。
季邈也深深地呼吸。
他俯下身,替司珹拭去额间汗:“结束了。折玉,这回知道了成结是什么意思,总该信我……”
岂料司珹潮着嗓子,偏头问:“成结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邈被这一下问懵了,他还没抽身,干脆小幅度动了动,却在下一刻将在原地。
没有成结。
他方才以为的结契,不过是目眩神迷中的一次错觉。犬齿刺破后颈的爽沥是真,可待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信香压根儿没能注入,司珹没能染上属于他的任何气息。
在新认知里,哪怕是中庸,被咬破后颈,也是能短暂浸染伴侣气息的。
季邈的理智终于彻底回笼,他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另一点。
司珹也没有内腔。
他发生了奇异的改变,可司珹依旧是从前的司珹——严格来说,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没有变化,除了季邈自己。
季邈怔怔然垂下眼,看司珹后颈齿痕间缓缓渗出的血珠。
红色刺目,扎在雪白皮肉间。
……既然司珹体质未变,那么后颈伤着了,恢复起来也绝不会快。被咬破的瞬间又该有多痛?
司珹久等不到回答,刚蹙眉回过头,就被身后的季邈紧紧抱入怀中。
下一刻,他听见对方颤着嗓子,后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