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银被削断数缕,飘扬的丝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虚影。
角木蛟、亢金龙等星官各持法宝,结成周天星斗大阵,将袭来的风刃尽数挡下。
"有意思。"云海中传来戏谑的声音,"那试试这个如何?"
刹那间,雷火风三灾合而为一。
紫色的天雷裹挟着赤红火焰,又被罡风催动着,形成一道直径千丈的毁灭洪流。
白泽的法相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衣袍猎猎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碎。
八卦盘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阴阳鱼图案出现裂痕。
白泽袖袍一挥,腰间竹简悬浮于身前,竹简中飞出三百六十个金色符文,每个符文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符文环绕法相旋转,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三灾洪流撞击在屏障上,爆出耀眼的光芒。
待光芒散去,只见白泽的法相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然屹立不倒。
那些金色符文已经支离破碎,但仍在顽强地闪烁。
"垂死挣扎!"神明怒喝。
云海剧烈翻腾,更多的雷火在酝酿。
就在此时。
凝滞不前的岁月长河突然泛起微波,随即再次开始缓缓流动。
只不过却是长河倒流。
白虎城内的风雪如退潮般涌回北境之门,城主府内定格的北境人诡异地倒退行走,那些倒在血泊中的百姓摇晃着站起,伤口愈合,血色倒流。
白泽感受到岁月长河的再次流动,微微一笑。
云海逐渐恢复平静,雷火渐渐平息。
云海上的声音不甘心的冷哼一声,最终归于沉寂。
白泽的法相开始变得透明,四盘八卦的转越来越快,最终"砰"地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漫天光雨洒向人间。
白泽法相也随之消散。
白玉庭院内。
石桌旁的白泽猛然睁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正在煮茶的白九指尖一颤,茶盏“叮”地落在案上。
她迅抽出雪白袖帕,轻轻拭去他唇边血迹,却惊觉他的眼神疲惫,脸色苍白。
白九一怔。
眼前的银男人方才还在执卷闲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又做什么了?”白九声音紧。
白泽收回目光,轻声道:“没什么,白虎城的雪停了么?”
白九一愣:“你说什么?现在这时节,哪里来的雪?”
白泽正欲开口,庭院大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推开。
一个黑袍人大步踏入,衣袍翻飞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她面容冷峻,眉宇间尽是怒意,一进门便指着石桌旁的白泽厉声喝道:“白泽!你就是个疯子!”
白九蹙眉,目光在黑袍人和白泽之间游移,却并未出声。
黑袍人几步走到白泽面前,声音近乎咬牙切齿:“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真不怕死?!”
白九心头一紧,立刻转向白泽:“她这话是何意?你到底做什么了?”
黑袍人冷笑一声,替白泽答道:“我来告诉你他做了什么——他想以一人之力抵抗天道,折损不知多少性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是他再这么来一次,就没命了!”
“什么?!”白九瞳孔骤缩,猛地抓住白泽的手腕,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心中更是一沉。
黑袍人冷声道:“白泽,你就作吧,看你还能护她几次!”
白泽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她违背多少次天道,我就护她多少次。”
“你——”黑袍人怒极反笑,“你当自己是什么?天道的对手?还是那丫头的护道人?她逆天改命,自有她的劫数,你凭什么替她扛?!”
白九也忍不住怒道:“白泽,你就不能别老是做这些要命的事情么?下次你若再这般胡来,让我跟着你一起,别老是一声不吭!”
黑袍人嗤笑一声:“你跟着有什么用?到时候还得和他一起死。”
白泽摇头,目光深邃而坚定:“无需多言,这一次,她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