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不是恶人?"青峰夫人忽然轻笑,那笑声让案几上的烛火都为之一颤,"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能看透多少人心?"
李当归却目光澄澈,异常认真:"减秋和散盘都是好姑娘。她们对夫人的敬重自真心——能让这样纯净的姑娘真心相待的人,绝不会是恶徒。"
"啪"的一声,青峰夫人手中的茶盖轻轻合上。
她忽然倾身向前,那张保养得当的姣好面容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少年"
她红唇微启,尾音拖得绵长,"你看着是个淳朴良善之人,却这般会说话,莫不是对夫人我有什么想法?"
"咚!"
李当归一个踉跄撞翻了身后的花架,险些栽倒在地。
他手忙脚乱扶住墙壁,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眼前这位夫人身姿修长,举止间既有上位者的威严,又透着成熟女子特有的风韵,给李当归的印象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怎么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
李当归不由得心想,难道这就是妇人和女子之间的不同?
"夫、夫人莫要打趣我"李当归耳尖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剑穗,"咱们说正事要紧"
青峰夫人广袖轻拂,腕间玉镯与案上茶盏相碰,出清越声响:"在我们青龙城,少年郎爱慕成熟妇人的可不在少数。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忽然前倾身子,间金步摇垂下的珠串几乎要扫到李当归鼻尖,"怎么?嫌我身量太高还是生得不够好看?"
李当归急得连连摆手:"不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青峰夫人忽然压低声音,"若你和我喜结良缘,玄兵楼的万千神兵不都是你的了?想给谁就给谁"
李当归一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哪里能招架的住这种猛烈的攻势?
他此刻只觉得头皮麻,慌忙偷瞄四周——幸好宁芙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静姝身上,无人注意这边。
他压低声音急道:"不瞒夫人,我我已有心上人了。"
青峰夫人看了看远处的几个姑娘,眼中精光一闪:"哦?有几个心上人?"
李当归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
“当然只有一个啊”他很是无奈的看着青峰夫人。
青峰夫人却似乎不怎么相信:“真的,只有一个喜欢的女子?”
"当然。"李当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从始至终,唯她一人。"
话音未落李当归自己先愣住了,急忙抓过茶盏猛灌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青峰夫人看着少年泛红的脖颈,终于忍不住以袖掩面笑出声来:"那你说说,是"
"夫人!"李当归压低声音,正色道:"我们还是回到兵器的问题上吧?"
青峰夫人眸中笑意渐敛。
她自然知晓方才那番戏言不过镜花水月——眼前这少年眉目澄澈如初雪,又岂会被自己随意几句话所诱惑?
赤子之心。
只是,这少年无论是心性还是能力,都让她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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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乎常人的沉稳与果敢,面对危机时,能冷静应对,寻得破局之法。
而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少年那特殊的神力。
青峰夫人凭借着多年的阅历与见识,隐隐察觉到少年的神力似乎能随意借用他人神力为己所用。
这般力量,在这世间可谓是闻所未闻,若能将李当归纳入玄兵楼麾下,再悉心培养一番,日后定能为玄兵楼的大业立下不可估量的贡献。
想到此处,青峰夫人心中竟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她暗自思忖,若是能将李当归收服,即便自己这个副楼主委身于他,也并非不是一件美事。
毕竟,如此人才,世间难寻。
可惜。
青峰夫人轻轻收起脸上那若有若无、带着几分轻抚意味的笑容,恢复了往日那平静如水的神色。然而,眉梢眼角却比往常多了几分温柔,仿佛卸下了平日里那层坚硬的铠甲。
她微微抬眸,目光落在李当归身上,缓缓开口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人冷淡,行事果断,却不知我也是个女人。身居高位,每日要面对诸多纷争与算计,我不得不时刻控制自己的心性,不能有丝毫软弱。这一点,可比不上那个徐氏,她倒是能随心所欲地展现自己的柔情与娇俏。”
说到此处,青峰夫人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感慨:“若是我再年轻十年,也正值那花样年华,且不被这高位所束缚,你我相互结交,说不定你也会明白,我也是一个值得被放在心上的人。”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李当归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开口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即使是现在的夫人,雍容华贵,气质凡,也未尝不值得被人放在心上。”
青峰夫人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竟清脆无比,却又带着几分调侃:“你这些花言巧语还是留着给你那个心上人吧。”
李当归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模样让青峰夫人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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