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晨雾还没褪尽,望星台的石缝里钻出几株嫩草,沾着的露珠坠在叶尖,被初升的太阳照得像碎钻。
李江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草木气钻进鼻腔时,手腕上的星辰链突然烫——不是灼痛,是像被温水裹住的暖,链节上的纹路竟隐隐亮起,映得他手背泛着细碎的光。
“怎么了?”沐瑶正帮小林涂药膏,抬头见他皱眉,指尖还沾着药膏的白痕,“是不是灵力冲撞了?”
李江刚要摇头,望星台的石阶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有巨石滚过。蓝毛灵鼠“吱”地窜起来,耳尖的紫蓝灵焰炸成蓬松一团,朝着竹林深处龇牙。
沐瑶的师父原本在煮第二壶茶,此刻猛地按住茶炉,苍老的手指在石桌上叩出急促的节奏:“是地脉震动!”
话音未落,竹林里突然卷起黑风,那些方才还在晨光里摇晃的竹枝瞬间被染成墨色,叶片边缘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风里裹着熟悉的阴煞之气,比冥界的更烈,还混着股铁锈般的腥甜——是新鲜的血气。
“是冥教余孽!”小林猛地站起,法杖在石桌上顿出火星,“他们在引地脉煞气!”
黑风里突然窜出数道黑影,都穿着残破的黑袍,脸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的骨幡在风中招展,幡面绣着扭曲的鬼纹,每晃一下,周围的草木就枯萎一片。
为的是个独眼人,空洞的眼眶里淌着黑血,笑声像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盘:“沈老头,没想到吧?你藏在后山的灵脉眼,我们找了整整三年!”
沐瑶的师父——沈道长将茶炉一掀,滚烫的茶水泼向黑影,白雾中响起几声惨叫。他把沐瑶往李江身后推:“护住灵脉眼!那是青峰山的根基,绝不能让他们污染!”
李江将星辰链猛地甩出,链尖带着星辉撞上最前面的骨幡。“滋啦”一声,幡面烧起银蓝色的火焰,黑影惨叫着后退,绷带下露出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
“星辰术·缚灵锁!”他低喝一声,链身在空中绕出复杂的结,将三个黑影捆成粽子,灵焰顺着链节游走,烧得他们鬼哭狼嚎。
“李江小心!”沐瑶突然拽他衣袖,指尖弹出三道音刃,劈向从侧面偷袭的黑影。
那黑影手里握着淬毒的骨针,被音刃削断手腕,断手在地上抽搐,竟化作一堆蠕动的黑虫。“是蚀骨蛊!别让虫沾到皮肤!”
小林的法杖插进地面,青光大盛:“青木术·荆棘囚笼!”无数带刺的藤蔓破土而出,将剩下的黑影缠成茧状。
但那些黑影像是不怕痛,竟用牙齿啃咬藤蔓,黑血溅在藤蔓上,原本翠绿的枝条瞬间黑枯萎。“他们被煞气侵蚀得没了痛觉!”小林急道,“得毁掉他们的骨幡!”
沈道长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望星台西侧的悬崖:“灵脉眼在悬石下!”
“他们想炸开山体,让煞气灌进去!”
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罗盘中心,“瑶丫头,用‘清心咒’稳住阵眼!李江,小林,随我阻住他们!”
独眼人显然听到了这话,突然撕开黑袍,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符咒竟在吸血,让他的身体以诡异的度膨胀:“给我炸!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这破山陪葬!”
他怀里掏出个黑陶罐,里面滚出数十颗裹着黑布的圆球,落地时“嘶嘶”冒白烟——是混了阴煞的炸药。
“拦住他!”李江将星辰链拧成麻花状,链尖凝聚起银蓝色的光球,那是他刚才吸收桂花糕里的生机时,意外催生出的新力量。“星辰破·生灭!”光球拖着长尾撞向独眼人,却在半空中被突然出现的黑雾挡住。
黑雾里走出个穿紫袍的女人,指甲涂着漆黑的蔻丹,手里把玩着串骷髅头手链:“冥主说了,留着沈老头还有用,你们这些小辈,倒是可以先祭旗。”她轻描淡写地弹指,黑雾突然化作利爪,拍向李江心口。
“小心!”沐瑶的琴音陡然拔高,七根琴弦同时震颤,织成金色的音网。
利爪撞在音网上,出刺耳的摩擦声,女人眉梢一挑:“哦?‘七弦定音术’?沈老头,你倒是舍得把压箱底的本事教给外人。”
沈道长没理她,罗盘上的指针已经红得烫:“灵脉眼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