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饼村和周家村原本都混在了一起。
但自从大饼村闹开了之后,周家村的人就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们。
“啧!这些大饼村的人真是不成气候!”
“啧啧!何止是不成气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啧啧啧!何止是忘恩负义,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几个刚刚启蒙的小娃娃,没有大人那么多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结果就是被自己的家长,一拳头锤在脑门上:“臭小子!读了几天书,想显摆一下是吧?赶紧给老子闭嘴!”
这几个小娃娃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刚好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
大饼村的人,有的羞愧难当,有的恼羞成怒。
王北就是恼羞成怒的人之一:“喂!周家村的!你们是聋的吗?管管你家的孩子!”
周家村的人,除非是真的碰上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否则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
尤其是面对外人的时候,向来都是一致对外的。
王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保护不了自己媳妇和孩子,怎么还能埋怨到别人身上去呢?”
“你也太孬种了!打着骗钱的幌子去欺负一个女人!”
“我们家孩子怎么了?有哪句话说得不对?”
“是不是她提醒大家有地震要来?”
“要不是她的提醒,你现在早死多时了,哪里还有你叽叽歪歪的时间?”
“这还不是忘恩负义?这还不是恩将仇报?我家孩子又没说错什么,有什么好管的?”
王北是真没想到,这群外村人竟然向着林晚,凭什么?!他都死了媳妇和孩子!难道不应该来同情安慰他吗?
林晚忽然开口:“王北,你说我自私自利?其实真正自私的的人是你吧?”
“在场的所有家庭里,许多人家都有小孩,为什么这些小孩活得好好的?因为有大人护着。”
“而你呢?地震来临的那一刻,你只顾着自己,完全不顾及旁边体型瘦弱的媳妇,更不去管那个不到三岁儿子死活。”
“你只在乎你自己能不能活,而你的媳妇为了保护儿子,脖子都被压断了。”
“等到媳妇孩子都死了,你才流出鳄鱼的眼泪,假装自己是一个好相公,假装自己是一个好父亲,想以此来博取大家的同情。”
林晚还记得王北的媳妇,她总是来得最早,又走得最晚,干活的时候积极热情,可是一提到自己的相公,就变得唉声叹气。
但她想到自己现在可以自力更生,又把那诸多烦恼抛之脑后,憧憬着等今年冬天过年,她一定要给家里的小宝换一身新衣裳。
她总说,小宝长得快三岁了,她从来没有穿过新衣裳,她这个当母亲的现在能挣钱了,今年过年一定得让他穿上新衣服。
只可惜,她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
她的小宝来这世间走一遭,再也没有办法穿上新衣服过年了。
王北感觉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但还在固执地为自己辩解:“地震来的那么突然,我当时都被吓蒙了,我哪里还来得及去护着别人?我能护着自己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