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东京在下雨。
&esp;&esp;五月的天气阴晴不定。
&esp;&esp;白天还热得要中暑,晚上就下起了刺骨的暴雨。
&esp;&esp;封野知就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现北泽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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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北泽彦很有规矩,念在不能把封野知纯纯当一个司机,自觉地选了副驾驶位。一上车就系好了安全带,手放在膝盖处,像是参加就职面试那样正式,脊背挺得直直的。
&esp;&esp;“……又不是你开车,你这么绷着干嘛。”封野知呛他。“信不过我?”
&esp;&esp;“没有。”北泽彦摇头。
&esp;&esp;是怕自己身上的水滴弄脏车座。
&esp;&esp;但北泽彦没解释,只淡淡地追问。
&esp;&esp;“你开车技术好吗?”
&esp;&esp;“不好。”
&esp;&esp;封野知脸很臭,没好气地答。
&esp;&esp;“……没事,我相信你。”北泽彦木讷地朝他点头。
&esp;&esp;…………。
&esp;&esp;封野知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几乎要将牙关咬碎。
&esp;&esp;——谁让他挽尊了。
&esp;&esp;但封野知的确开车又快又稳,北泽彦不太习惯坐电车以外的交通工具,却也没有一丝晕车的迹象。
&esp;&esp;车厢里漫着一股很安神的薰衣草味,来自悬在后视镜上的车挂香薰。
&esp;&esp;封野知刚上完班,身上着了干净整洁的暗色西装。第四颗袖扣特意换了设计,手表是有点名贵的一款。
&esp;&esp;她的前男友。
&esp;&esp;北泽彦默默地观察了一会,见封野知不再说话,便扭头望窗外被雨模糊了的景色,盘算着要不要找话题。
&esp;&esp;柳佳最近过得怎么样?
&esp;&esp;……不是个好话题。
&esp;&esp;你怎么认得出我?
&esp;&esp;……北泽彦猜得到,肯定是柳佳给他看过自己的照片了。
&esp;&esp;你跟柳佳……
&esp;&esp;……算了。
&esp;&esp;北泽彦选择闭嘴,自柳佳给他发信息说暂停炮友关系后已经两个月多,他也没想到会在出游期间的下雨天晚上,碰到前炮友的……另一个炮友。
&esp;&esp;北泽彦是第一次见到封野知的样子。
&esp;&esp;柳佳有跟他说过,自己的前男友在跟她不定期上床。但是这位前男友不是网黄,只是个普通人。当年柳佳也没有和他拍过合照,所以就没有给北泽彦看过封野知的样子。
&esp;&esp;见了面北泽彦才觉得,柳佳和封野知,其实长得有点像。
&esp;&esp;气质上很像。
&esp;&esp;虽然柳佳在面对北泽彦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但北泽彦觉得,如果柳佳真的生气了,应该就是封野知现在这幅样子。
&esp;&esp;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低气压,眉毛拧在一起,眼神闪着光。但动作举止还是周到克制,让人觉得像点燃了一簇安静的线香烟花。
&esp;&esp;封野知要是真的这么生气,又何必主动把车靠边,喊躲雨的北泽彦上来。
&esp;&esp;北泽彦抬手撑起下巴,眼睛追着行人斑斓的伞。
&esp;&esp;下雨路滑,窗外的景色太令人恍惚,北泽彦索性闭上眼放慢了呼吸,心里涌上来很多想法。
&esp;&esp;封野知好像没有自己高。
&esp;&esp;封野知好像身材没有自己好。
&esp;&esp;但是……他的长相和柳佳画中的样子如出一辙。
&esp;&esp;柳佳太会捕捉他的神韵。
&esp;&esp;而北泽彦只会沦为肌肉动线的素材。
&esp;&esp;北泽彦其实在看到柳佳的画的瞬间就懂了。
&esp;&esp;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esp;&esp;为什么还不肯放弃呢。
&esp;&esp;他托腮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想道。
&esp;&esp;封野知在一旁瞟了他一眼,手稳在方向盘上,没有丝毫动摇,定定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