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我抹了把脸,指着他身后还在掉渣的炼器房,“凌霜姐姐要是知道你又把房子炸了,你猜她还会不会答应跟你下个月道侣大典?”
二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比哭还难看:“别,小师妹,亲师妹,你可不能告密啊。
师兄下半辈子的幸福。”
他话没说完,一道火红的身影挟着香风,精准地降落在我们旁边。
凌霜姐姐柳眉倒竖,看着废墟和二师兄那副尊容,气得直跺脚:“李萧然,你又给我搞破坏。
修缮费从你下个月的份例里扣,双倍,还有,给我滚去思过崖面壁三天,大典之前再让我看见你玩这些危险的玩意儿,这亲不成也罢。”
二师兄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被凌霜姐姐揪着耳朵拖走,临走前还可怜巴巴地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默默端起碗,喝了一口混着泥巴的粥,嗯,味道更“丰富”了。
刚把最后一口带着土腥味的粥咽下去,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回头,是三师兄那张俊美得有点妖异的脸,只是此刻堆满了堪称“慈祥”的笑容,手里托着个精致的小玉瓶。
“小师妹,早啊。”他声音温润,眼神却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小心翼翼的愧疚,“来,尝尝师兄新炼的‘百味蕴神丹’,加了南海冰魄蜜和北荒朱果,提神醒脑,美容养颜,对你的……嗯,神魂大有裨益。”
他不由分说,倒出几颗流光溢彩、散着诱人甜香的糖豆塞进我手里。
我麻木地看着掌心这些价值连城的糖豆。
又来了。
自从我入门,这位顶着魔尊头衔、致力于让魔族开荒植树共建和谐修真界的三师兄,就总用这种“我对不起你但我打死不说为啥”的眼神看我,然后变着花样塞顶级丹药当糖豆哄我。
“三师兄,”我叹了口气,“您真没欠我钱吧?或者不小心把我哪个前世道侣给灭了?”
三师兄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更加灿烂,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哈哈,小师妹真会开玩笑,师兄就是单纯看你可爱,想对你好。
快吃快吃,凉了效果就不好了。”他眼神飘忽,似乎在躲避什么,飞快地补充。
“哦对了,我爹……呃,就是老魔主,他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他新得了一株九幽还魂草,改天给你送来补身子。
他说你小小年纪身兼数职,太辛苦了。”说完,不等我反应,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溜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我捏着糖豆,嘴角抽搐。老魔主?那位据说当年跺跺脚魔域都要抖三抖的凶神?
现在天天乐呵呵地在宗门里串门,逮着人就炫耀他儿子(我三师兄)是丹道阵法双绝的天才,还死皮赖脸想混个长老当当?这世界太魔幻了。
“小师妹小师妹,快来看呀。”一个清脆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
四师姐白嫣嫣像一团燃烧的霞云,风风火火地冲到我面前,绝美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山门方向拖,“妖族那边送‘样品’来啦,快。
帮我参谋参谋哪个最顺眼我跟你说,这次的美男大会,姐姐我志在必得!到时候给你也留几个好的。”
我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抬头望去,头皮瞬间麻。
宗门那巍峨气派的玉石山门外,此刻堪称群魔乱舞。
不,是群妖荟萃啊,一个个化形得俊美非凡、妖力澎湃的家伙,穿着华丽招摇的服饰,或倚或靠,或站或坐,姿态各异,眼神却都齐刷刷地、带着点殷切地望向宗门内。
他们周身散的妖力波动,最低也是妖王级别,妖皇气息的也不在少数。
这哪里是“样品”?这分明是能直接平推几个中型门派的恐怖阵容。
此刻,这些跺跺脚就能引一方地震的大妖们,正为了几个“守山门临时工”的名额,争得面红耳赤。
“呔,那头黑熊精,你毛手毛脚,站岗都站不直,如何能代表我宗威严?还是让我青鸾一族来。”一只羽毛绚丽的青鸾妖皇尖声道。
“呸,扁毛畜生懂什么气势,守山门要的是我这般威武雄壮。”被点名的黑熊精妖王捶打着厚实的胸膛,声如洪钟。
“论亲和力,当属我灵狐一族。”
“论威慑力,自然是我玄甲地龙。”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口水与妖气齐飞。
我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都怪那条死傲天,成了妖皇后就天天在妖族领地吹嘘在咱们宗门当差待遇多好、灵气多足、还能近距离瞻仰大师姐的剑气和三师兄的丹药(虽然大概率是偷看)。
搞得这群大妖跟打了鸡血似的,削尖了脑袋也要来抢个编制。
四师姐看得双眼放光,玉指点来点去:“这个不错,孔武有力,那个也好,眉眼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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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个银飘飘的,气质清冷,是我的菜,统统留下。
姐姐我养得起小师妹你看那个……”
“她看什么看。”
一道冰冷彻骨、带着凛冽剑意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山门口所有妖族的喧哗。
空气温度骤降,那些吵吵嚷嚷的大妖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五师兄萧绝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他手里并未持剑,但那股人皇转世、受万民香火供奉淬炼出的无形威压,如同实质的寒冰领域,让在场的妖皇们都感到呼吸不畅。
他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山门口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妖族“美男”,最后落到四师姐身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