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派出所。
陈砚川面无表情看着办公桌后的那名脸色苍白的孱弱少女。
“顾若晴?”他盯着顾若晴看了许久,低声开口问道。
顾若晴看着陈砚川一直有节奏地敲击着办公桌桌面的右手食指,脸上闪过几分怯懦,点点头,小声回道:“是……”
虽然顾若晴和许长夏是同父异母,但许是因为林思言的底子不如许芳菲,加上这两个女孩长得都像母亲多一些,所以顾若晴的长相远及不上许长夏。
许长夏是明媚的,大气的,而顾若晴勉强能称得上是漂亮,她身材单薄,长相也是偏单薄纤弱,眉眼淡淡,皮肤冷白,都能隐约看得到脸上的青筋,看着是惹人心疼的气质。
但,陈砚川从不以貌取人。
长得再楚楚可怜,也不定能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高烧退了吗?”陈砚川继续问。
顾若晴虽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但刚才她见派出所的人对他都毕恭毕敬,应该不是个小人物。
“还有一点儿。”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天晚上她淋了雨,半夜就起了高烧,加上之前被顾书庭打了之后身体里的炎症还没完全消,所以一直高烧不退。
“知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把你带来?”陈砚川继续问道。
虽然陈砚川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顾若晴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绝对不一般。
能哄得爷爷奶奶去江家大吵大闹为她出头,自己却能躲在背后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的城府之深,绝非是同龄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不知道。“顾若晴摇了摇头,说话间趴在了桌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今天一整天人都在哪儿?“陈砚川对她的不舒服却视若无睹,径直问道。
“在顾家,在自己房间里。”顾若晴顿了几秒,回道:“怎么了?是不是顾家又出了什么事?”
陈砚川看着她一脸不解和无辜的样子,沉默片刻,道:“那为什么顾家的小保姆,说你今天下午出去了有半个多小时?”
顾若晴愣了愣,回道:“因为家里没人给我买退烧药,我自己去附近药房买了一点儿退烧药回来,你可以问药房老板的。”
陈砚川忍不住微微勾了下嘴角,反问道:“你烧两天,没人给你买退烧药?”
顾若晴抬眸,和他犀利的视线对上了。
几秒后,一滴眼泪从脸颊上迅划过。
她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脸颊,撇着嘴角小声回道:“是啊,没人管我已经烧了两天,很可怜吧?”
是很可怜,但陈砚川想知道的是,顾若晴出门这半个多小时,除了买退烧药,还做了什么。
苦肉计这套,对陈砚川没用。
他见过太多苦难,见过太多经受过苦难的人。
“我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是否要对我说实话。”陈砚川顿了顿,冷漠地回道:“你帮他撒谎的那个人,他犯有叛国罪,假如你继续执迷不悟,十六岁也能判处无期徒刑。”
顾若晴茫然地和陈砚川对视了眼,反问道:“我帮谁撒谎了?叔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砚川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