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在梦中,问沈覃何时将他接回镇国公府。
他一直断断续续地问,为何对方要为了别人,将他留在这里。
他说不想要老爷当父亲。
年幼的沈樾说了许多许多。
晏归怔怔站在床边,那一刻突然觉得困惑又荒诞。
他的父亲原来不是老爷。
而是那位瞧着就魁梧的镇国公。
可对方却又不要他,为了别人将他送到这里。
早慧的晏归愣了许久,直到被人现他莫名出现在少爷房里。
危机感让夫人决定除掉他。
她原本是希望这孩子痛苦长大,一辈子受奴役。
如今却又觉得有风险,应该快些斩草除根。
那一日,他甚至都来不及反抗,便被人灌下了昏睡的药,被人丢在了外头。
寒冬腊月,他贪玩累了在外面冻死了很正常。
晏归被冻了奄奄一息,直到被晏家捡了回去。
可被晏家捡走也不意味着就是好运降临。
长相出挑的,会被培养成娈童。有些会被达官显贵要走,有些则长大了之后成为南公馆里那些小倌。
晏归吃过太多的苦。
他知道,唯有让自己出色到过所有人,才让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他所遭遇这一切,全怪沈覃。
晏归恨他。
没有这股恨意,他不可能在晏家活下来。
……
沈敛睡了一天一夜。
中途的时候,他其实醒过。
严氏将他带回了镇国公府,他看见了熟悉的卧房,而后继续合眼而眠。
一来,身体仍旧疲乏。
二来,他要拖到入赘之事落定。
一日时间,够让入赘一事成为定局了。
相信这么多时间,也够生父哄好德妃了。
顾家越忙碌起来。
顾怀宁却没有太大的参与感,且也觉得分外不真实。
她同沈敛。
如何还能再走到一起?
池巧云回书院了。
林苏去了医馆。
常氏在忙着大婚之事,就连映书都在做着各种准备。
顾怀宁静不下心。
就连最能让她专注下来的医书,这次也不再奇效。
她留在家中,感觉自己同整个顾家喜庆的氛围甚是格格不入。
直到沈敛把小橘白送来。
“我们大婚,是不是该给小家伙编件衣服庆祝庆祝?”
顾怀宁瞪着他,半晌没说话。
有什么可庆祝的。
她半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庆祝。
但小橘白开始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