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的诸位小姐,闻听于皎归来的消息,犹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纷纷迫不及待地踏进了侯府的大门。
沈枢自卫所归家之时,恰逢那群莺莺燕燕犹自流连未散,侯府前院几乎成了女儿国的盛宴。他不愿打扰那份属于女子的欢聚,遂悄然转身,步向沈培居住的清幽小院。
沈培正埋于书卷之间,闻得兄长脚步声,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问:“兄长怎么来我这里了?”
“你嫂嫂那里,人太多。”
沈培有所耳闻,便没有再问。
于皎那边正和其他小姐聊着天,忽然有人提到,“我听我父亲说,外头有水患,皇上似有意遣使治水,只是不知哪位英勇之士将被委以重任。”
此言一出,于皎的笑靥倏地凝固,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依稀记得,按往昔岁月里的记忆,水患之期尚远,何以今朝便风声鹤唳?
“此事确乎为近日所闻?”
于皎轻声询问,眉宇间已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忧虑。
“正是这两日内的消息,因家父司职漕运,故而风声总能先人一步。”那位小姐轻声回答,言语中带着几分对父亲职务的自豪。
于皎闻言,面色愈沉郁,仿佛乌云悄然遮蔽了心中的晴空。
直至宴席阑珊,宾客散尽,于皎的脸庞依旧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色,仿佛夜幕下静谧湖面上的一抹不散之雾。
沈从灵察觉其神色有异,心中不免泛起涟漪,终是忍不住轻声探问:“嫂嫂,莫非有何隐忧?莫非这水患之情势,远比外间传言更为棘手?”
然而,即便水患之患真个汹涌澎湃,嫂嫂身为闺中女子,又何以能洞悉此等朝野大事?
于皎轻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我所虑者,乃是圣上或许会将此重任托付于你兄长。”
“怎会是哥哥?他身为锦衣卫镇抚使,职责所系乃是京城安危,治水这等事务,怎需他亲身涉险?即便真要派遣,也应是那些治水经验丰富的朝臣才是。”沈从灵闻言,秀眉紧蹙,满心不解。
是啊。
上一世沈枢被选为治理水患的官员的时候,不止是于皎,整个京城的人都很惊讶。
但圣上就是派沈枢去了。
也许其中另有隐情。
于皎巧妙地摆脱了沈从灵的纠缠,随后吩咐手下人去探听沈枢的下落。得知沈枢其实早已归来,只因院中女眷众多,不便现身,故而暂避于二公子处,于皎便即刻命人去将他请回。
沈枢踏入院中不久,于皎便直言不讳地向他询问:“陛下可曾与你谈及水患之事?”
沈枢轻轻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未曾,莫非你已有所耳闻?”
于皎便将今日听来的消息告诉沈枢。
谁知沈枢也不甚在意。
“陛下应当会派别的官员前往,不会是我。我又不懂如何治理水患,为何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