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微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晌午。
昨夜凌乱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宿醉后的钝痛,侵袭而来……
时微躺在床上,懵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那份迟来的、属于顾南淮的汹涌情意,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她很是后悔。
后悔昨晚借着酒意问了出来。
她刚从一场失败的婚姻里爬出来,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和勇气,立刻承接另一份新的感情。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乱,强打起精神洗漱下楼。
时微刚到一楼客厅,遇到正下楼来的顾南淮。
男人一身剪裁合度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一手拎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正扣着袖口的铂金袖扣。
矜贵沉稳,高冷禁欲。
仿佛昨夜那个情绪翻涌、濒临失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在他看见她的瞬间,时微扬起唇角,目光平静地迎上他投来的视线,“师哥,早。你要出门?”
顾南淮目光沉沉,落在她嘴角那抹带着疏离弧度的笑意上,停留了几秒。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我去机场,飞京城。”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时微点了点头,“那……一路顺风。”
顾南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微微颔,迈开长腿,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客厅里骤然空寂下来。
时微轻轻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脑海都是顾南淮与他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
也好。
她垂下眼帘,长睫掩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
傍晚时分,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天际。
时微练完基本功,冲掉一身薄汗,刚出浴室,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跛着脚走过去,屏幕上跳跃着一串陌生号码。
心头莫名一紧。
她迟疑片刻,还是划开了接听。
“喂?”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只有一片沉默。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叮——”
是金属打火机出的熟悉脆响。
然后,属于季砚深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
“季太太,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把你名正言顺的丈夫……拉进黑名单了?”那声“季太太”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感。
时微面若冰霜,声音更冷,“季砚深,我们已经离婚了。”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离婚,我同意了?”
“看看你手机里,我刚刚‘好心’给你的礼物再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微的手机果然震动了一下,提示收到新的微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