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句句,都阐述着她是他一件偷来的、用于报复的战利品!
一个没有灵魂、没有尊严的物品!
时微怒不可遏,她右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朝着季砚深腹部的伤口狠狠砸去!
“呃——!”
季砚深猝不及防,剧痛猛地从伤口炸开,出一记闷哼。
他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额角瞬间沁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汗滴,掐着她下颌和腰肢的手本能地一松,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时微趁势要推开他,下一秒,被他箍得更紧。
四目相接,她眼神里都是对他浓烈的憎恶。
季砚喘息着,深冰冷的眼底墨色翻涌,声音沙哑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嘲讽。
“呵……这么恨我?”他盯着她燃烧的眸子,“就因为……我害你和你‘心爱的师哥’……错过了这么多年?”
闻言,时微在心里冷笑。
他还在倒打一耙!
以前,她对顾南淮只是对一个优秀学长的,干干净净的仰慕。
她懒得跟他解释,面如冰霜,“季砚深,你再不松开我,何蔓就报警了!”
季砚深当她是默认,抬手就要掐她脖颈。
这时,腹部的伤口传来剧痛。
时微趁他剧痛松懈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他的禁锢!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目光扫了眼他出血的伤口,暗暗咬了下槽牙,啐骂一句:“疯子!”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门口,用力拧动门把手。
门外,何蔓正焦急地拍打着门板,几乎要喊破喉咙。
门一开,时微立刻被何蔓紧紧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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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你没事吧?”
时微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音落,她拽着何蔓要走。
何蔓看向病房内那道身影,语带讽刺,“季砚深,最该接受心理治疗的人是你!”
她们走了。
病房内,季砚深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腹部的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里面搅动,鲜血透过深蓝色的病号服,晕开更大一片刺目的暗红。
他一手死死按着伤口,指缝间全是粘稠温热的液体,另一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才勉强维持站立。
额角的冷汗大颗滚落,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紧闭的房门,仿佛能追踪到时微离去的背影。
骗子…垃圾…战利品…你也配…
她冰冷刻骨的话语,和他自己恶毒的回击,此刻在他脑海中无声地碰撞、回响。
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极其诡异地,在他惨白的嘴角勾起。
他脚步虚浮走到病床边,从枕头底下拿起那张他们初遇的照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下一下撕碎……
……
坐进车里,时微紧绷的神经才完全放松下来,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冰凉。
季砚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他最后那双冰封死寂、充满恨意的眼睛,仿佛还烙印在感官里,挥之不去。
何蔓拍着她的背,“微微,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他是被扒干净后,恼羞成怒的一种心理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