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深手肘撑着沙扶手,下颌微仰,缓缓吐出两口香烟,“时微,我这些年当时屿是亲弟弟,他大学刚毕业,我给项目给他练手,花重金给他买下国际大奖,为他镀金。”
“他行贿,我甚至可以包庇他。”
时微从不知道,时屿获的奖是季砚深走后门买的,时屿自己也不知道。
她现在也不知道,时屿究竟是不是真的行贿。
季砚深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她,“是你逼我的。”
“只要你乖乖的,继续回家当季太太,我大可以继续包庇他。”
时微冷冷瞪视他一眼,迈开步子走向门口。
这件事,她得先去弄清楚。
季砚深睨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勾,“时微,我能把他送进去,就能把他捞出来,时屿的人生,掌握在你手里。”
“时屿跟着我,能轻松实现阶级跨越,你别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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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女朋友家是江南第一服装龙头企业,在季砚深看来,女方家能看上他,也是因为背后有他这个姐夫。
时微头也没回。
民政局院内,何蔓见她出来,兴冲冲地迎上前,还没开口,就觉她脸色不对。
“微微,怎么了?”
时微眨了眨眼皮,“季砚深举报时屿因为工程项目,行贿受贿,时屿被带走了……我得找他问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蔓大惊,也不信,“不可能,时屿那么理想主义的一个人,哪可能做出这种事!”
时屿和时微是龙凤胎,只比时微晚十分钟出生。
姐弟俩性格也截然相反。
时微敏感细腻,时屿开朗,神经大条,是成年了都还爱看《海贼王》的热血、正义青年,从小的理想就是当警察。
因为妈妈激情伤人犯了法,不能考公,学了建筑设计。
何蔓驱车载着时微到了区检察院。
她们被保安拦在铁门外,经过一番询问,时屿现在处于被调查阶段,不可能让他见家属。
何蔓看着律师朋友,要怎样才能见到时屿。”
她这话音刚落下,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黑色的劳斯劳斯古斯特朝这边行驶而来。
“顾师哥的车。”何蔓眼前一亮。
这尊神可比她那些律师朋友更专业,而且,还有权势。
时微看了过去。
古斯特转眼到了一旁,刚停,后座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顾南淮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宽肩窄腰,迈着长腿朝这边走来。
看见他,时微莫名感到踏实。
男人到了跟前,高大身形在她头顶上方投下阴影,将她笼在方寸之地。
“我听说时屿的事了。”顾南淮沉声道,“打过招呼了,你现在可以进去见他。”
何蔓一愣,她这还没开口呢,没想到他提前知道了。
时微仰视着他,顾不得想太多,脱口而出,“谢谢。”
顾南淮微微颔,侧身,“你们先坐我车进去。”
说罢,他带头走到车门边,拉开后座的车门。
何蔓扶着时微上去,细心地注意到顾南淮为她挡着上方的门框,护着她的头。
绅士、体贴。
三人上车后,检察院门口的电动栅栏门缓缓打开,古斯特驶了进去。
……
时微很快见到时屿。
早上,他和唐嘉还没起床,就被敲响了门。
被带走前,匆匆穿了牛仔裤,套了件白t,此刻型微乱,嘴边一圈胡茬,看着时微,一脸茫然。
“姐,我根本不知道偷工减料的事,那名工人闹跳楼的事,大家都知道的,姐夫公关时说了,为情所困。现在他们跟我说,他是现偷工减料才跳楼的,我不知道,更没有行贿。”时屿斩钉截铁。
时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撒谎,稍稍安心,“时屿,你给某个官员送过一箱子的金条,是吗?”
时屿蹙眉,“是。”
“但那不是行贿。”
顾南淮搭腔,“你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