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阳山矿场下的神明加工试验场……”顾行驰想起这茬又觉得头疼,“我一直想问你,那矿场爆炸和研究所有没有关系?”还白白搭进去一个胡主任。
沈昭不太能确定,毕竟这帮研究所老头做的孽太多了,等她回去研究所估计还得和那些老古板硬磕一段时间才能撬出点真东西,想到这沈昭长长叹了口气,和顾行驰一齐头疼起来。
顾行驰听出她的心力交瘁,给她出主意:“反正萧放他们是国家的人,你干脆把研究所的事全权上报,看看强龙和地头蛇到底谁能压过谁,只不过咱们这研究员的铁饭碗八成就要泡汤咯。”
沈昭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准备等回头再给萧放添油加醋卖波惨,好给这群国管部公务员找点事做,省得天天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几个,好像在看什么西藏土地神。
挂断电话,顾行驰垂眼看着趴在他肚子上的白玉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的长发:“要不要起床?”
白玉京往他肚子上拱了一下。
顾行驰又被可爱到了,手指往下捏了捏白玉京的耳朵:“不起啊?就这么躺着?”
白玉京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稍微动了动身子,顾行驰立刻感觉到了顶在大腿上虎视眈眈的东西,有些头皮发麻:“宝贝儿你真是非人类啊……。”
白玉京不知道听没听懂,可能是听懂了,但脑袋还是埋在顾行驰颈窝里:“宝宝……”
被爱人这样磨蹭着,顾行驰其实也想,但屁股实在疼,到现在后面都感觉怪怪的,甚至隐隐有种白玉京一直在的错觉。
顾行驰没法子,掐了下白玉京的脸:“那都要听我的。”
白玉京自然点头,他这么大只往身上一压,顾行驰是没力气把人掀起来,只能推搡白玉京两下,在对方的帮助下扶着腰慢吞吞动作,但即使只是简单皮肤的相触碰,身体都禁不住一抖。
白玉京看他这惨样唇角勾起一秒,被顾行驰抓了个正着,瞬间委屈:“你还笑!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笑!”
“不笑。”白玉京微微坐起身,换了副认真关切的表情,“自己真的可以吗?”
顾行驰不上这激将法的当,瞅了他一眼:“我要说不可以呢?”
白玉京一本正经:“那就停下。”
顾行驰那不就立刻:“不可以!!”
白玉京稍有遗憾地往下瞄了一眼:“可是宝宝你也……”
顾行驰闻言一顿,忽然弯眼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他直起腰,扶着白玉京的肩膀缓缓向前膝行小半米,漂亮的东西直挺挺戳在白玉京唇前。顾行驰伸手去摸白玉京的脸,眼睫颤抖着,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老婆,张嘴。”
白玉京一下笑了,合了他的心意,倾身、张嘴,手掌熨帖地扶在他的腰后,自下而上地看过去,满目乖顺下是愈发汹涌的欲望。
夜色浓稠,人世风流。
…
这一通闹完顾行驰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眼睛一闭靠着白玉京的肩直接睡死过去,后续清理洗澡一概不知。等到再睁眼,眼前依旧昏黑一片,顾行驰以为自己是又睡了个对时,却在下一秒听到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什么情况,酒店隔音这么差吗?
顾行驰缓缓坐起身,四周漆黑,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只能闻到湿润的土壤味道,仿佛置身于丛林之中。
啪嗒,水珠掉落头顶,顾行驰一顿,下意识抬头,浓厚的乌云散了些,模糊雾白的月光透过枝叶的树梢落下来,这不是拉萨的酒店,而是茂密的西南丛林。
顾行驰霎时僵住,甚至以为之后种种都是缚拏拉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场幻觉,但他很快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掌,很小很稚嫩,这是幼时的他。
回溯能力再一次在不知不觉间发生。
顾行驰有些惊讶,缚拏拉都已经受到重创,他的回溯能力居然没有受到影响吗?
身上的衣服还是西南信徒的白袍子,顾行驰上下摸索了一番,没有手电没有压缩饼干,身边地上躺着一只半人高的火把,看来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遇到顾勤锋。
意识到这点顾行驰微微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现在的他没有自保能力,很容易就会被西南信徒带走,但也可以借此机会知晓更多关于西南宗教内部的信息。
大概是刚下过雨,林间道路湿滑,顾行驰撑着火把拎着袍边走得艰难。
头顶云层时聚时散,他没有照明设备,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吞吞,半天才走到一处湿滑的小矮坡。刚还没松一口气,脚下被雨水浸透的泥土忽然一陷,顾行驰身子太小底盘不稳,不自觉往前方倾倒,一声惊呼都没出口直接就吃了口泥,连滚带爬向矮坡下方滚去,足足翻滚了七八圈才停下。
“呸!呸呸呸!!”
地上都是湿泥,除却被树枝划到皮肤倒是没摔疼,但这泥巴也是一口都没少吃。
满嘴都是腥臭的泥巴味,顾行驰呕了半天感觉自己苦胆都快吐出来了才停住,抹了把嘴往后一瘫,人还没躺平先一后脑勺撞上了什么东西。
顾行驰一个激灵立刻蹿起来,头皮微微发麻,他伸手往后摸了摸,入手先是黏腻的湿布料,然后是柔软却冰凉的皮肤。
这好像是一具尸体。
一瞬间无数猜测从心底蹿起,顾行驰深深呼出口气才继续往上摸索,对方是成年男性,四肢冰凉、肩部腹部有出血,但幸而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苍林茫茫,寒气逼人,顾行驰爬到对方身侧,努力辨认着五官,头顶月光也终于在这一刻破开浓雾与云层,明晃晃地映在男人的脸上——
是顾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