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坐在一辆破旧的小客车上,车身随着坑洼不平的路面不断地摇晃,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飞掠过的景色,心中却思绪万千。
突然,车底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似乎是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李明猛地一愣,这个声音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不禁想起,这是他平时无意识中用来“疑梦”的触词。每当他对周围的环境产生怀疑时,就会不自觉地在心里默念这个词,以确定自己是否处于梦境之中。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将食指缓缓地贴在自己的背脊上。按照他在无数次清醒梦中所练习的方法,如果手指能够轻易地穿过身体,那就证明他此刻正身处在梦境之中。
当指尖触碰到背脊的一刹那,李明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触感,就好像手指穿过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他的心脏猛地加跳动起来,一股混合着惊喜与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在梦中做到了!
“原来我在梦里!”李明不禁失声惊叫,声音在车厢内激荡回响,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乘客们却似乎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依旧各自忙碌着,或看手机,或打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李明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像被一层浓雾笼罩。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可当视线再次清晰时,他惊讶地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客厅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沙、熟悉的电视、熟悉的窗帘,甚至连墙壁的颜色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那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冲泡的味道。
李明深吸了一口气,这股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可能只是一场梦,所以他决定进行更复杂的验梦方法——组合验梦法。
他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感受了一下疼痛,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接着,他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尝试着用嘴巴呼吸。空气顺畅地进出他的肺部,就像在现实中一样自然。
“还是梦……”李明低声嘟囔着,这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惊讶,而是迅地盘腿坐了下来,开始练习他在清醒梦论坛上学到的技巧——停顿术。
停顿术是一种通过控制呼吸和意识来延长梦境时间的方法。李明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让自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他想象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仿佛能够漂浮在空气中。
一分钟两分钟李明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五分钟过去,他感觉自己几乎可以完全控制这个梦境了。就在他准备尝试更复杂的梦境操控时,第六分钟的验梦显示他的鼻子突然无法呼吸了——这是一个即将醒来的信号。
李明猛地站起来,眼前场景再次切换。这次他站在一间明亮的医院走廊里,周围是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同事,其中一位赫然是他的中学同学柳儿。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堆满了瓜子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嘿,什么呆呢?"柳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嘴角挂着熟悉的调侃笑容。
李明刚要回答,余光却瞥见右侧有个女孩背对着他,正在脱衣服。她的动作很自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完全无视周围人的存在。更诡异的是,除了李明,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那个"李明下意识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儿放下手里的瓜子,压低声音说:"你这个时候就应该装作啥也没看到。毕竟是你小科室过来了,没见过这阵仗啊。"
李明感到一阵荒谬,但更让他困惑的是周围人的反应。他们继续嗑着瓜子,谈笑风生,仿佛那个全裸的女孩只是空气的一部分。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女孩已经转过身来,皮肤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光泽。
就在这时,李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就像被人从梦中拽出来一样。他猛地睁开眼睛,现自己正坐在一条长廊上,面前摆着纸笔。雨水在长廊边缘积成一滩水洼,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刚才那个梦我居然没疑梦"李明懊恼地拍了下额头,随即拿起笔准备记录梦境细节。雨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他皱了皱眉,却莫名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当他开始回忆梦境细节时,某些画面突然变得模糊不清。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他曾经做过这个梦的梦一样。李明猛地抬头,现长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正是刚才医院里那个全裸的女孩,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李明瞬间清醒过来,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床头的闹钟显示早上七点整。
"呼……"李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浊气都排出去一般。他缓缓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经历的竟然是一场多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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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手心里也微微出汗。李明定了定神,然后迅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将刚才梦中的细节尽可能快地记录下来。
当他敲完最后一个字时,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满足感。至少这一次,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验梦的机会,所有的细节都被他牢牢地捕捉到了。
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只鸟儿落在树枝上,欢快地鸣叫着,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李明的目光被那只鸟儿吸引住了,他看着它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羽毛,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梦境可以如此真实,那么现实又是否只是一场更长的梦呢?
这个想法让李明有些恍惚,他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备忘录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的梦境,那些文字就像是一串密码,而他却始终无法完全解读其中的含义。
"为什么最近做梦越来越频繁了呢?"李明喃喃自语道,眉头微微皱起。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忆梦中的细节。医院走廊、全裸的女孩、柳儿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一切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清晰却又难以捉摸。
窗外,阳光已经完全洒进房间,但李明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楼下的街道一如既往地喧嚣,行人匆匆,车辆鸣笛,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可梦里的一切,也很真实。"
他喃喃自语,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孩转身时的脸——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却漆黑如墨,仿佛能直接看穿他的灵魂。
下午,公司。
李明坐在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那个梦境里,尤其是柳儿的那句话——"装作没看到"。
"为什么我要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