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郁无虞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说话,便没吭声。
高延宗唇珠抿紧,眼神阴郁,“让他跟我下车,别再诱你了。”
“我怕你欺负他。”
“我还能怎么欺负他?”
元无忧伸手拍了拍高延宗的大腿,如愿感受到掌心下骤然颤栗,男子面上流露痛苦,却咬住下唇忍着。
她叹了声,
“你伤的也不轻,回去养着吧,别总替你四哥来看着我了,让他自己来吧。”
“我想来看你,又不全是为了他。”
“哦。很荣幸,能让你在帮四哥肃清情敌的百忙之中,来看我这个旧爱几眼。”
高延宗抿唇,眼神落寞。“还是不信我的真心,是吗?我真的……想过和你走。”
“那以后呢?”
“也许,也会。”
俩人这是心照不宣了。
元无忧无意间垂眸,瞟见了薄被上躺着的那支白山茶花,心头忽然抽痛了一下。
她伸手拿起那支花,只见那纯白的花瓣鲜嫩,花苞盛开。
高延宗逮住了她的视线,眼神凝重道:
“路上摘的,越往北方越没有山茶树了,兴许这就是……今年最后一次送你山茶了。”
“你说的是山茶,还是人呢?”
他并未正面回她,只一抬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当初是我接你来…找四哥的,如今也是我送你,跟四哥回家。也算有始有终了吧。”
当初高延宗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元无忧的。他这种对谁戴着虚伪面具的人,却也独独为她展露一点儿真诚,甚至那一点真,兴许就是他全部的真。
“你记性还挺好。可惜我们……”
“啧”高延宗皱眉打断她,那张勾人心魄的眉眼,直勾勾盯着元无忧。“说什么呢,我们这样,对彼此才最好,来去自由。我没想真跟你有结夫妻的枷锁,这就够了。”
元无忧眉峰一挑,“可你一个劲儿促成我跟你兄长成婚,就不算给我强加枷锁吗?”
“兄长不舍得的,我也不会强迫你。我高延宗爱自由,又岂会剥夺别人的自由?”
“哦,我在你眼里只是‘别人’啊?可是,你这个活阎王,也没少干剥夺人命的事啊。”
她真假掺半的语气,像打趣又像讥讽,听得高延宗火起。
他瞧着她那张病态苍白的娃娃脸,刚萌生的怒意又都消散了。高延宗唇角微扯,肉嘟嘟的唇珠一翘,便扯出一抹轻蔑的讽笑。
“你在打趣我吗?我们分开是不得已,又不是不爱了,虽然我之前跟你闹过脾气……还拉着陈国公主来气你……”说到这里,他话音戛然而止,歪头看向眼前,倚靠着车厢而坐的姑娘。
高延宗那双桃花眼里,噙着冷凛的质问。
“你还在质疑我跟别人有染吗?非要我以死明志吗?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他越说,语气越激烈,褐色的桃花眼眸明明卧蚕弯弯,还似从前,眼神却怨毒又悲伤。
元无忧心跳都怦然急促起来。
俩人这么一气氛紧张,把旁边看热闹的万郁无虞瞧得心情舒畅,他倒真希望男狐狸跟元无忧闹掰,最好惹怒她,她气愤之下,就能立即跟他走了。
与高延宗那双褐色眼眸四目相撞后!元无忧叹了口气,主动拍了拍坐在她身侧床边的,正愣神儿的少年的肩膀。
“你扶安德王回去休息,再回来找我。”
“嗯?嗯。”
万郁无虞敛下满眼阴郁和戾气,利索地伸手去扶安德王下车。
刚才他一瞧见女国主拿起那支白山茶,才意识到这男狐狸不动声色的,在使手腕呢。
这高家兄弟俩还真是擅用美人计啊,都挺表里不一,反差极大,一个以退为进,明明是个强悍的猛将,却示弱服软博她同情。一个故作纯情,用一朵白山茶就唤醒跟她的回忆了。
思及至此,万郁无虞倒泄气了,自己能给她送什么花呢?虞美人吗?他都怕虞美人给她毒倒了,正如他这个人,这世上除了她,谁都不敢亲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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