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不是要把毕生所学粗口都骂完才过瘾?”
&esp;&esp;乌鸦嘴角扬起,侧头看向一旁还在骂他痴捻线的林舒雯,被发丝微微掩盖的眼目不转睛盯住她,只觉胸膛发热。
&esp;&esp;“没有!”
&esp;&esp;“现在这算什么?我早就讲跟你什么关系都不是!而且我已经有婚约在身麻烦你不要再纠缠我!”
&esp;&esp;“是,我之前是整蛊你,骗你说我已婚!但是我也不会同你say&esp;rry!”
&esp;&esp;“it’s&esp;nothg&esp;ore&esp;than&esp;a&esp;flg!大家成年人你情我愿为什么要分对错?既然你接受不到,何必又来找我自讨没趣!”
&esp;&esp;女人说罢,快速把头扭向一侧,气恼同时,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巨大的矛盾体。
&esp;&esp;明明只是一段没有负担的露水情缘,为何这次回到香港的第一秒她的脑海里会窜出这男人的身影?在机场被狗仔围追堵截时,她怎么会…幻想他突然出现替自己挡住那些洪水猛兽?
&esp;&esp;更想不通,为什么今夜会突发奇想,来到一个算不上朋友的婚礼现场?
&esp;&esp;不确定是不是月经前的雌激素在作祟,也不确定是不是需要有个人来平衡这种空虚。想要上床,明明有大把人选,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个神憎鬼厌的衰人?
&esp;&esp;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引诱,引诱她与之纠缠。
&esp;&esp;今晚,她直觉想要找的人,只有他一个。
&esp;&esp;听过林舒雯这番话,男人好不容易闪亮的眼色忽地黯淡了少许。八卦周刊铺天盖地坐实联姻消息,他知道她不日成婚已成定局,而不再是她玩笑整蛊自己的骗局。
&esp;&esp;杜邦家族的势力太庞杂,即便想要吞并林氏也不在话下。自己一个打生打死的烂仔,想要与之对抗无异于天方夜谭蚍蜉撼树。
&esp;&esp;有生以来,乌鸦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无力,也没有资格和实力,大言不惭许诺她一个美好未来。
&esp;&esp;他紧咬腮帮,将这几个月堆聚的熊熊怒火强压下去。又顺势编造谎言,努力维持自己在她跟前快所剩无几的面子:
&esp;&esp;“我没有接受不到。”
&esp;&esp;“嗱,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趁你现在还没嫁作人妇,提前搞搞婚外情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是跟我讲,背着老公偷情最过瘾?”
&esp;&esp;男人心不对口说罢,林舒雯疑惑地转过脸,对他没有大发雷霆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
&esp;&esp;但还不等她张嘴,乌鸦忽然向她凑近,低沉的声嗓随车窗外的夜风一起,吹动她本就不稳定的意志:
&esp;&esp;“我记得你最钟意的leslie不是还唱过:或者偷欢算不上偷情,亦比…寂寞人值得高兴。”
&esp;&esp;“……浏览遍好风景…才去认命。”
&esp;&esp;大胆犀利的唱词一字一句在耳畔回响,座椅在猛然间被向后放倒,一整片黑暗阴影笼罩过来,将林舒雯完全覆盖。
&esp;&esp;他的气息像海浪一样扑过来,极其霸道地吻住她。
&esp;&esp;皮革混合着鸢尾香,还有丝丝粗砺的烟草气,呼吸瞬间变得密不透风,缺氧到几近眩晕,血液里的酒精也开始以此为燃点沸腾。
&esp;&esp;舌与舌互相挑逗交缠,如在水中竞逐的游鱼。两个人的体温渐渐融合,唧啧的接吻声在密闭的车厢里跳跃,像火星跳进彼此敏感的耳膜里,又蓦地爆开。
&esp;&esp;棕榈树的阔叶在头顶摩擦,沙沙作响,像无数细碎的音符,填补着潮汐的间奏。
&esp;&esp;车外光线吝啬地透过植被的缝隙,攀爬在仪表盘和排挡杆上,在女人微微渗汗的锁骨凹陷处,投下流动的、支离破碎的银色光斑。
&esp;&esp;乌鸦垂眸望定林舒雯,紧绷的神经在瞬间绽出裂缝,皮下不断翻滚着焦灼的亢奋。
&esp;&esp;心跳猛然加速,就如海潮轰然撞击着看不见的堤岸,那声响仿佛直接灌入胸腔,在身体深处形成某种无法言喻的、汹涌澎湃的震颤。
&esp;&esp;“不要跟jeffern结婚。”
&esp;&esp;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内反复回荡,却如鲠在喉,不可言说。
&esp;&esp;现在,自己真的成为一个在与人妻偷腥的第叁者,这样脆弱的背德关系到底可以维持多久?会否有突然终结那日?
&esp;&esp;他不清楚。
&esp;&esp;此刻,欲望占领理智,他只想共她沉沦,甘愿担上这愉快罪名。
&esp;&esp;略带糙茧的手在黑暗中仿佛拥有了独立生命,指尖一寸寸划过她肋骨阶梯向下摸索。窸窸窣窣中,引发一连串细微的战栗,和女人一声含混不清的叹息。
&esp;&esp;潮水被搅动,骤失道德边界。
&esp;&esp;林舒雯侧脸贴着乌鸦那鼓点般跳动的脉搏,手指猛地收紧,在他光裸的肩胛上留下短暂的、月牙形的印记,随即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深深陷入皮椅的怀抱。
&esp;&esp;车窗外,浮浪浸漫过远处沙滩,逐渐退化成一道模糊的银边。
&esp;&esp;在更深沉的墨色海水交界处,冷白的月色将其反复揉搓、拉长,构成一个短暂而隐秘的宇宙奇点。
&esp;&esp;璀璨星光在脑海中逐渐熄灭,围绕耳边已久的嘈杂人声也渐渐远离听觉。
&esp;&esp;齐诗允再醒来时,听见舒缓的车载音乐荡漾在耳际,还有自己熟悉的古龙水香在嗅觉中徘徊。因为雷耀扬已经戒烟好一段时间,最近她已经闻不到ore那股薄荷味道。
&esp;&esp;睁眼,看见车子平稳拐入半山熟悉路径,身旁忙碌一日的男人也在闭目休憩。
&esp;&esp;而就在她凝神注视他的同时,对方也恰好醒来:
&esp;&esp;“今天这么累…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