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夜侯站在扶楹身侧,彩色眸子斜睨了獭里一眼。
螣头一回附和着不夜侯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他似乎对阿楹……”
他神色含戾,墨绿的竖瞳中闪烁着杀气,却又带着些难以掩饰的古怪。
雄性对漂亮的雌性露出喜欢,甚至是占有欲都很正常,但像这个新大陆雄性一样,不把雌性放在眼里,而是对他们这几个伴侣恭恭敬敬的,还真是脑子有问题。
扶楹抬眸环顾一圈,扫过码头上神色怯弱的兽人们,摇头道:“他脑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里的制度,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这里,雌性的地位要低于雄性。”
闻言,几个雄性脸上都露出惊诧,面面相觑间,颇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从出生有意识起,就被老人教导,雌性肩负着繁衍族群的重担,十分珍贵,他们要善待雌性,保护雌性,永远不可以伤害雌性。
尽管他们都是有过悲惨经历的雄性,对待雌性不像其他雄性一样卑微,但很清楚,雌性的地位从来都是要高于雄性的,否则为什么会有一个雌性几个兽夫的规则?
谁会愿意分享自己的伴侣?即便他们都是野兽,也有占有欲。
不过,在兽人大陆这么多年的老传统中,这就是不成文的规则。
雌性地位低于雄性?可能吗?
扶楹微扬下颚,几个雄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都怔住了。
在炙热的烈阳下,码头的木板被晒得烫。
衣衫褴褛的雄性兽人在干活,汗水在他们黢黑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闪亮的痕迹。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浅滩边,一排排简陋的小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每一艘小船上都铺晒着兽皮和鱼干,构成一个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家”,而这些漂浮在浅滩上的“家”戾,都能看到蜷缩着的柔弱身影,那些,都是雌性。
北山的雌性总能穿最柔软的兽皮,吃最细嫩的兽肉,和最甘甜的野果。
而这里的雌性,她们几乎衣不蔽体,凌乱的头黏在汗水沾湿的脖颈和肩膀上。
她们趴在小船边沿,机械地处理着刚捕捞上来的海鱼,手指已经被海水泡的白,最令人感到可悲的是她们的眼神,怯懦又麻木,与北山雌性的高傲张扬全然不同。
这样死气沉沉的神色,本不该出现在雌性的脸上。
螣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尖一蹙,沉声道:“她们像是雌洞里的雌性。”
在北山,雌洞是专门用来关押犯了事的雌性,在那里,雌性会沦为部落中尚未结契的雄性兽人的泄工具,唯有孕育并生下幼崽,才能走出雌洞。
他曾见过苍山部落雌洞中的雌性,她们都是这样的表情。
不夜侯眉梢轻轻挑起,漠然地收回目光,又靠近了扶楹些。
他对其他雌性没有任何兴趣,也不管他们在这片新大陆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要阿楹好好的,就足够了,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雌性和幼崽。
澹月抿着唇线,两个幼崽抱着他的腿,眨巴着浅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四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