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擦去脸上血渍。
“皇祖母想看更多的证据,我这里恰好有!”
说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双手呈递给皇帝。
太后皱眉:“是何物?”
太子说:“徐将军在世时,他麾下的副将于冲是他的心腹,在徐将军死后,于冲因为瞎了一只眼,从军里退了出来,回到了祖籍兖州。”
“为了查清这个案子,我特地派人去兖州将于冲带了回来,这张纸,就是他的供词!”
“他亲口承认,徐将军在世时,曾做这些词集,抨击朝政与新法。”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秦湛冷冷皱着眉。
太子扫了他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得意。
“皇祖母,父皇,当年徐将军在世时,恰好是皇祖母垂帘听政,帮助刚刚登基的父皇维稳朝政的时候,父皇一连下了两道新法,废除佃农制和举荐制,徐将军抨击的就是这些!诗词里还提到,当初皇祖母极力反对,与父皇和朝臣,闹得不愉快,这些皇祖母都没有忘记吧?”
太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当初她垂帘听政,也曾有人置喙,说她难道要效仿女帝,祸乱朝纲?
皇帝沉默地看完那篇供词,交给了太后。
太后默然看着,长叹一声。
皇后试探:“母后?”
太后将证词放下。
徐将军作的诗,她没有看过,更不会相信是他所作。
但证词上证据确凿,再加上,若她出面为徐将军做保澄清,难免会被人猜忌,当初朝政改革,她极力阻止,别人会说她都这个年纪了,还试图扰乱朝纪。
她付出的功劳苦劳,暂且不论,众口铄金,光是说她女子乱政,就能让太后晚年清名不保。
秦湛上前一步,语气凶戾:“那个于冲在哪儿?我要亲自再审一遍。”
太子敛下得意的冷笑:“如此关键证人,我当然是把他保下来了,七弟是想审他,还是想杀他?”
“够了!”皇帝大喝一声。
察觉到他不满的情绪,太子连忙拱手。
太子装作无辜:“父皇,儿臣能理解七弟的心情,他因为救命之恩,一直对忠国公府另眼相待,可是,犯了错就是错,大老爷林仁还是儿臣的姨丈,儿臣不是一样没有袒护包庇吗?”
皇帝唇角紧抿,看他一眼:“你倒是公私分明。”
太子含笑:“谢父皇夸奖!”
太后疲倦地站起身:“皇帝,徐将军的事,到此为止,哀家不会再过问,对于忠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处罚,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
“但哀家还想忠告你一句,今日你的做法,可能会寒了朝臣的心,千万不要为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做出一个不好的开端,往后后人效仿,朝廷威严和法纪还能存在吗?”
说罢,皇后扶着太后的胳膊,转而离去。
临走前,皇后给秦湛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跟过来。
秦湛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帝和太子,甩袖跟上了她们。
太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底得意差点掩饰不住了。
这是胜利者的欣喜,更有一种将秦湛踩在脚下的愉悦。
太子想,这些日子,他在秦湛手底下屡屡吃亏,总算能做一件事,狠狠的给他打击。
他心中暗笑,没想到宣泄在脸上,一扭头的功夫,却见皇帝森森的盯着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