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个月,天气愈发灼热,医院的鹅蛋也更难熬。
肾病综合征,连水都不能多喝,怕增加肾的负担,压迫心脏,会有生命危险。
鹅蛋身体不舒服,心情更烦躁,很是影响病情。
周坚强、田秀娥和医生商量后,打算给孩子换肾,家里三个大人都做配型,却发现只有鹅蛋奶奶—林梅珍符合。
林梅珍没有多加思索,毫不犹豫的答应捐肾。
“我一老婆子,活不了多少年,没有就没有吧,鹅蛋还年轻,前途广大着呢。”
说是老婆子,其实是被生活摧残的。
林梅珍岁数比贾淑芬还小几岁,今年刚五十六呢。
贾淑芬来医院送饭菜时,正好撞见林梅珍和儿媳妇田秀娥抱头痛哭,多年不和的婆媳俩因此事正式达成和解。
场面之感人,令贾淑芬都忍不住掉泪。
家人不就是这样吗?
平时吵吵闹闹,因小事而纷争,但一到关键时刻,能无私付出的,也就是家人了。
因麓城的医疗水平有限,周坚强和田秀娥要带鹅蛋去京市做换肾手术,确保成功率。
这天,温宁和严刚来医院送他们一程。
严刚和周坚强聊,温宁安慰田秀娥。
“没事的,只要听医生的话,一步步按部就班,就不会有问题。”
田秀娥挤出笑容,点头。
温宁又问,“钱财上还凑手吗?”
“够的。”田秀娥感激道。
“我们两口子多年工资攒下来的钱,我婆婆的养老钱,还有亲朋好友、厂里同事、老周部队战友、街坊邻居捐的钱,应该够做手术了。”
患难时刻,大家的雪中送炭令田秀娥铭记于心,她还找个本子,把每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后日子好转,她会一一还回去。
说到这,田秀娥突然想到一事。
“对了,温宁,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机构,专门给穷孩子和病孩子拨款啊?”
温宁皱眉,难掩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她分明让林兰和岳晓红暗中行事,现在乱着,不能招人注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
田秀娥赶紧解释,“有一个人找到我婆婆,左扯右扯的就说到这个。”
实际上她婆婆林梅珍最开始很不高兴,嘟嘟囔囔的抱怨。
觉得温宁就是有钱烧得慌,做什么慈善,帮助什么陌生小孩,她家鹅蛋是温宁和严刚看着长大的,他们要是做慈善,不如直接把钱给他们家。
当然,她这么想,被周坚强和田秀娥毫不留情的骂了。
“人家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外人做主了?妈,鹅蛋生病你就安生点吧,指不定就是祖宗,你或者我爸做什么孽,才让鹅蛋受苦。”
“妈,你别被挑拨了,和你说这个事的人就是想利用你,让我们对温宁一家有看法,然后去找他们麻烦,你别中计!
不说温宁和严刚帮我们找关系找医生,淑芬婶对我们都够好了,觉得我们不方便,一有空就送饭菜来给我们补身体。”
连躺在病床上的鹅蛋都很不满,身体虚弱,还坚持劝。
“奶,大毛二毛这两个周末都来看我,他俩最护着他们妈,你要是乱说话,你就是白眼狼。”
把林梅珍吓得,半点异样想法都不敢有,见着严家人,很是毕恭毕敬的。
此时,温宁听田秀娥这么说,心里就有种不祥预感。
她感觉她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要出什么阴招。
而这丝预感没到半小时就成真。